,她一身是血,被两名元婴仙修追在身后,给他一枚传讯符。 虽说仙魔对立,从他回到仙门却仍不愿意放下她时,他便已想得很明白,早晚有一天会面对不得不做出抉择的局面,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他还是微怔。 她身上紫衣已被血浸透了,迎面而来,目光很冷。 追杀她的两名元婴仙修见他狭路相逢,大喜过望,远远地传音,“前面那位道友,拦住那女魔头!” 曲砚浓什么也没说,也没传音,身后的呼喊听得明明白白,反倒似笑非笑,含情凝睇,目光说不出的妩媚缱绻。 卫朝荣心里明白她从不真正信任谁,这一眼妩媚不过是逢场作戏,驱使他为她出力。她对他总是这样逗弄,倘若他不奉陪,她也不会意外。 迎面生死逃杀,一方是仙修,一方是魔修,他要做出选择。 于是沉银刀罡出鞘,出其不意,斩落了一方,血光飞溅。 仅剩的那个元婴仙修又惊又怒,破口大骂起来,骂他是“叛徒”“魔门的走狗”。 卫朝荣神色沉冽而平静地再次出刀,将喋喋不休的叫骂与对方的喉头一同斩断。 曲砚浓回过身看他。 “哎,他叫你仙门叛徒诶?”她的笑意说不上善意,和她这个人一样恶劣,带点看笑话的意味,“你这人怎么回事,魔门管你叫叛 徒,仙门也叫你叛徒?我都不知道叫你什么了。” “§§” 卫朝荣心里还憋着一口气,至少这一刻不想搭理她,他为她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如果被仙门得知他为了一个魔修杀了两个仙修,上清宗多半会将他废除修为、逐出门墙,而她半个谢字也没有,居然反过来奚落他。 他早知道曲砚浓是个没良心的,可还是不高兴。 卫朝荣侧过身,避开她的手,神色冷凝寒峭,不接她的话茬。 曲砚浓笑了起来。 “生气了?”她轻飘飘地问,一点听不出诚意,“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不就是杀了两个仙修吗?我也为你杀过魔修啊?” 她这是偷换概念,魔门和仙门风气迥异,就算曲砚浓把除碧峡外的所有魔修全都杀光了,檀问枢也不会指责半个字,反倒要拍手叫好,可上清宗绝不是这么回事。 卫朝荣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打算抬步离去,“走了。” 曲砚浓很愕然地望着他,没说话,在他当真抬步要走的那一刹,竟如春风拂柳一般倒了下去。 卫朝荣步子迈到一半,硬生生停下,火光电石间伸出手,揽着她的腰肢,把她重新扶了起来,不至于躺倒到地上去。 他恼火极了,要质问她究竟搞什么鬼,却蓦然发觉她面色苍白如纸,鲜丽殷红的唇瓣也褪了血色,如清淡的雪,只有一双眼还带着笑意,明亮清澈,于是他所有恼怒都凝滞在喉头。 “这次真不是故意作弄你,我一点余力也没有。”曲砚浓叹口气,望着他的眼睛,悠悠地说,“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就死啦。” 卫朝荣根本不信她的迷魂汤。 她对他的信任绝没有到把性命托付给他的地步,她状况极差,但绝对还有一击之力,无论是对那两个仙修,还是对他。 若她真的一点余力也没有,这一刻反倒绝不会对他坦白这个事实,而是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行有余力的样子。 曲砚浓看他神色冷凝,半点不变,笑意反倒更深,“喂,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仙门叛徒,还是魔门叛徒?” 卫朝荣看也没看她一眼,托着她向前,她的伤极重,需要一处静僻之地休养。 他懒得搭理她的挑逗,冷冷的,“我没有名字?” 何必要用什么叛徒,他做过仙修,也做过魔修,杀过仙修,也杀过魔修,早已纠缠不休,又有什么必要分出个泾渭分明? 曲砚浓明显愣了一下,没想过他会这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不再似笑非笑地逗弄,“那你是徊光,还是卫朝荣?” 卫朝荣也愣了一下。 徊光是他的道号,只有上清宗的同门会这么叫他,卫朝荣是他的本名,只有在魔域时,魔修们这样叫他。 他的迟疑很短暂,因为这本是个不 需要思考的问题,他淡淡地说,“都是我的名字。” 曲砚浓靠在他肩头,笑了一声,又漫无边际地问他,“你为了我杀了两个仙修,到现在都没问过他们为什么追杀我,不会是对我神魂颠倒,真的爱上我了吧?” 卫朝荣没有搭话。 他神色冷淡,目光望向前方,懒得搭理她。 曲砚浓还是不罢休,她性格总是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