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你,你怕什么。” 降桃李看完消息之后就开始怀疑人生,坐在一旁愈加瑟瑟发抖。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加持,之后,程臻说话更加肆无忌惮,明里暗里说颜叙对自己的妹妹“过度关心”,说他这个人表里不一。 是路人看到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两人有血海深仇的程度。 之前的崩溃还历历在目,但现在,程臻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些狗血荒谬得要命的事情,甚至在面对颜叙的时候能使尽浑身解数想让他失态。 她后来也想过,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了,或许颜抒本人并不需要,但颜抒最后也没说什么。 那顿饭最后当然没有打起来,六个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吃完饭后,大家把该打包的带走,颜氏兄妹回了家,其他人沿着马路散步。 准确来说,只有陈知著和程臻在散步,另外两个人在他们后边跟着。 程臻在包厢里还是一副神智都不怎么清醒的样子,但出了门,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身边的人熟练地拿出一根烟点燃,程臻看到二手烟,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也就是偶尔抽抽。” “我看你这动作不像啊,感觉你马上就要变成老烟枪了。” “没办法,烦呐。” “你烦什么?” “二战很烦啊,一直待在家里,你会有种,和社会脱节的感觉,挺不安的,而且家里人嘴实在太碎了,当初真不应该回去的……还有那个颜叙,”陈知著嫌弃地“啧”了一声,“我看到他就烦。” “你……”程臻有些试探地问,“烦他什么?”有些话她想说明白,但又不能直白地说。 “直觉,男人的直觉。”陈知著猛地吸了一口烟,那微弱的光芒一下子变亮,离他的手指越来越近,在即将触碰的时候,熄灭了。 程臻看着他,没说话。 她知道每一个人都不好过,整个晚上颜抒都没怎么说话,之前难兄难弟的聚餐,颜叙从来不会出现,但现在,他和颜抒的关系却好像越来越密切,有种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感觉。 过去无法改变,但倘若未来也无法改变的话,实在不是件好事。 …… 程臻闭着眼躺在床上,说着那天晚上的感受,“那种感觉就是,明明每个人都在很平常地走路,我却觉得他们身上都背负了一整座大山,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痛苦不值一提,或许我还是很幸运的那个……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很大的事情,跟别人经历的比起来,我所承受的,不值一提。” 小顾医生摇摇头,“苦难不是什么一定要承受的东西,不是越苦就越有收获的,我们这种觉得能吃苦就是好的想法真得改改了。” “不,不是这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程臻闭着眼,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其实在那之后……我突然松了口气,因为,我看到他们过得很好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并不是很开心,听到他们其实没那么好,其实都很难过,我反而松了口气……可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我这样想,实在是太狭隘了。” 程臻的话音落下,降桃李抢先开了口,“这算什么事,我也是这样,人不都是这样吗?不能同甘,只能共苦。” 小顾医生跟在他后面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 “……”程臻睁开眼眨了眨,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 “不是什么大事,好好休息,明天咱们继续。”小顾医生起身的时候好像是松了口气。 程臻摆摆手,“医生再见。” 然后又对着在场的另一个人勾了勾手。 几乎是飞过去,迅速地在程臻嘴上“啾”了一口。 小顾医生察觉到不对劲,飞快地转了个身,但是只看到努力憋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