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召:“???” 不是,这人刚刚说自己是什么人来着?! “兄长”说完,给谢召递了个眼神,示意谢召附和他两句。 “我是时家人,不方便直接告诉她我的姓名,就向你借了个姓氏。”时湛悄悄扯了扯谢召的袖子,“通融一下,小谢姑娘?” ——小谢姑娘正面无表情地喝着茶,眼神直直盯着面前的茶壶,丝毫不愿看他一眼,看起来对这个新认的哥哥不是特别满意。 见郗夫人看向她,谢召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不过当着他人的面,这人倒是还留着点细致心思,没一口一个“小纸人”喊她了。 ......看在这一点上,她暂且不与他计较。 谢召转过脸,见这人身上衣冠楚楚,连半根头发丝都没乱,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湛从怀里摸出那只匣子,向着谢召挑了挑眉,说:“你们茶还没沏上,我就在这儿了。” 然后转向了郗娘子,单刀直入道:“夫人,今日这二人并非为了侯爷而来,而是单为取你心头血而来。” 郗娘子问:“谢小公子何出此言?” 谢召闻言,也有点惊讶。 时湛道:“这二人取血的量几乎装满了一只小瓷瓶,夫人可知,若是以心头血入药,半月一服,那也只要几滴即可?” 他继续说:“侯府里,定然有人打着老侯爷的名号取您的心头血,然后拿到黑市上的药铺子去高价售卖。我看夫人气色不佳,这样日日下去,您的身体根本撑不下去。” “......” 郗娘子在时湛和谢召的目光之下,忽然很轻地露出一个苦笑。 她一眨眼,泪水就掉下来。 谢召在这样的沉默里开了口,叫的却是郗娘子的本名:“......郗杭。” “其实当年在清谈会上与静深侯邂逅的姑娘,是你吧。”谢召说。 当年广陵郗氏,郗照与郗杭二兄妹,被称作“江南双壁”。 时人谈及郗家的姑娘,都是一句:“只恨不是男儿身,否则就连她哥哥都要逊她三分呢。” 郗娘子仰起头望向窗外,耳畔一缕碎发垂下来,青丝中已夹杂了些许白发。日头柔柔地照在她白皙宁静的侧脸上,恍然间,谢召似乎从她脸上看见了多年前那个名扬江左的姑娘。 “是我。”郗娘子颔首,“但准确来说,并非是姑娘理解的‘邂逅’,我同侯爷......算是先生和学生的关系。” 时湛愣了一下:“先生和学生?” “对。”郗娘子道:“......我是先生,他是学生。” - 郗照自裁的消息传回盛京时,郗娘子正在小院里采集做干花用的白梅花。 来报信的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却意外地平静,只是伸手去接一片飘落的花瓣时不小心滑了一下,挂在腰间的玉佩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梅花簌簌落下,宛如天降一场大雪。 此案牵连甚广,郗家几乎灭门,郗娘子无家可归,只得隐姓没名,四处漂泊。她不愿沦风尘,便在街头巷尾靠卖画抚琴,赚两个铜板,勉强度日谋生。 本朝最负盛名的才女又如何,满腔笔墨和风骨,离开郗家,什么也没剩下。 郗娘子辗转来到徽州时,恰遇上江南三年一度的清谈盛会。 别的学子来到会场,大多是慕贤求道;而她来到会场,则只是为了讨一口会场的点心茶水。 郗娘子在这里遇到了当时不过弱冠的静深侯。 - “会场必须要名帖才能进,都是发给整个大魏有头有脸的儒生学者的,他大概是没有名帖,所以就一直站在门外,眼巴巴地往里面看。”郗娘子说着,目光飘向很远的地方,“我在门口看见他,问他为什么不进去,他说:‘我就是个大字不识的莽夫,看见这儿都是读书人,好生羡慕,就来看看。’” 郗娘子就说:“若你不嫌我的身份,你就认我做先生吧,我可以教你。” ——现在想来,这无异于一条死路。 她后来才知道,这人打小在军营长大,立了不少军功。因为一次掩护保住了大魏十万兵马,但身受重伤,再不能上战场了。皇上感念,就被封了侯位,取“静深”二字。 他不懂,郗娘子就告诉他:“静水流深,是大智慧。” 就这样,她成了教书先生,搬进了侯府宅邸里。 “我没做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