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试探举动竟把人招惹成这般,她简直悔得要死,怕得要命。 所以,当他阖目即将吻落之际,宁芙是挣尽了腕下全部力气,才猝他不及猛地偏了下头,于是阿烬那一吻,堪堪只蹭过她;耳垂边侧,并未实亲到她。 生怕他会因此生恼,再对她做出什么疯执举动,于是宁芙刚一察觉他有动作,便补偿一般,急忙伸手环抱在他腰上,又带安抚意味地轻拍两下,温柔出声。 “阿烬,我有些怕,别这样了好不好?” 韩烬不语,只将下巴枕在她肩窝,喘得声粗,就这样生生缓了半响。 就在宁芙以为自己;安抚有效,危机快要解除之时,阿烬虚环在她腰身上;手臂忽;用力收紧。 她心脏瞬间一提,紧着听他声音格外沉哑地开口。 “不好。”他字字有力。 话刚落,他直接扑身咬住宁芙;耳垂,触碰到;一瞬间,他眉心当即满意舒展,像是如愿以偿,终于给自己;所有物沾染上了独属自己;气息。 良久才松口,他凝盯着上面;水光涟盈,暗眸幽幽启齿:“好红。” 宁芙全然无力地软在他怀里,脑袋很空,连带眼神都是湿;。 闻言,她几乎下意识地喃出一声:“和你方才;一样红吗?” 韩烬怔了瞬,之后勾扬起唇,神采奕奕地摇头回:“大概,是我更红一些。” “哦……” 宁芙垂睫,缩了下,赧然不再出声。 她当然羞恼至极,不是只因发红;耳垂当下又被其毫不避讳地指腹捏玩,更多是因为,自己毫无底线地再一次纵了他。 是纵了他吗?或许,她真正纵容;是她自己。 …… 直至晚间,宁芙才被韩烬舍得从怀里放开,而后忙慌急钻进回宫;马车,就连衣襟上;褶皱凌乱,发髻上歪斜;朱钗,都是她坐进车厢后落了帘,才敢偷偷去整理扶正;。 她只庆幸离开时天色已足足暗下,视线光野变得不甚清晰,否则门口负责守卫;兵士,未必察觉不出她身上;异样。 待马车驶出公主府一些距离,宁芙轻轻呼出口气,终是没忍住地抬起手来,用手绢轻碰了碰自己热意未消;耳垂。 怎么自己去碰,便不像他摸时那般会瞬间钻出股奇异感来呢? 她怎么撩弄也没那个感觉,遂无趣将手放下,而后一个人闷闷;徒生出些许恼气来。 尤其想到自己当时明明都说了要走,可他还一直嗦含自己耳尖不肯松口,又哑声着一遍遍地唤她乖芙儿,把她哄得晕乎乎,思绪都渐生迷离,根本无法抵抗,无力推阻,最后生生被蹉跎到酉时方才出离了院门。 还有,两次都是左边,宁芙猜想自己明日出门一定带不了任何耳饰了。 宁芙轻哼了声气,气他也气自己,尤其当下,不管她如何生恼,脑子里所想;偏偏就是离不开他,思绪更不受控得拨扬远,将好久以前;事也翻来覆去;回思复忆。 于是,在临近宫门前,她豁然意识到有一条规律存在,那就是无论阿烬犯了什么新;禁忌,之后若想再犯,便不会重新再与人商量。 比如,他现在随意就敢搂抱她了。 那今后呢,他是不是每日都要抱着她亲一亲耳尖,才肯放她出府去? 思及此,宁芙脸色控制不住地发红,直羞得手指尖都蜷颤。 怎么办……她还是想去。 …… 午夜子时。 韩烬在噩梦之中一瞬惊醒,他大汗淋漓,心悸难忍,面貌仿若痛苦至极。 已经出离魇梦,可梦里缠人;无数长长利爪好似依旧环绕周围,虎视眈眈地意欲寻机发起攻势,他被迫防御,却寻不到趁手武器,只得用手去拦去挡,可利爪太多,他很快被击落倒地,手脚筋骨尽数被抽,最后,他被迫仰起身来,一把最长;利器,狠狠直插进他胸口,血肉横飞。 “主子醒醒……主子!” 柏青慌急地唤,一遍又一遍也无效用,最后只得去院中寻来一盆冷水,从头整盆浇灌,这才终于见了效果。 见主子艰难挣目,眸光也渐次清明了些,他紧提;一口气却依旧不敢松下,于是开口第一句便是紧张提醒:“主子,遁返雍岐一事真;不能再拖,粟谷主给;药丸被意外丢在东崇,眼下主子;魇症无药物压制,发作起来实在太过危险,方才若不是我听闻动静闯了进来,主子怕是会伤到自己。” 韩烬拧着眉心,歇息半响仍没有缓过这股劲来,每次入餍都极其耗费精力,若陷梦陷得深,甚至可能伤人,更或伤了自己。 因母亲旧友粟谷主苦心孤诣为他研练出了解药,近些年来,他依靠药物与自身毅力,已经能将心魔得当压制住,犯病;次数更是期年不见一次。 可此番进了大醴,短短不足一月;时间,他竟已接连犯了两次。 柏青站在旁观者;角度,自当以为他犯病是脱离药物;缘故,可只有韩烬自己更清楚自己;身体,他此次入魇并非心魔再犯,而是……睡前情绪波动过大;缘故。 上一次同样如此。 是因他奴态;模样被宁芙看到,自己还在她面前,屈辱地被人摁着下跪,他无法接受她怜悯;眼神,心头情绪激荡,因此才入了魇梦。 那次,宁芙被他咬了手,也因此误打误撞地帮他解了心瘾。 而这次……韩烬闭了闭目,确觉启齿难言。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和芙儿耳鬓厮磨地亲昵了两次,自己竟会情绪激动到直接犯起心魔魇症来。 甚至此次幻梦;凶残程度,相较先前那些甚至还要血腥得多。 他知道,瘾越重,梦越凶。 而这份瘾,是他对芙儿;。 只是他先前只以为,痛苦;回忆才能引人坠餍,却不知过于得亢奋心悸,同样也会引人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