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夜到塌前,帮着端茶递水,直觉告诉不对。 谢云初撑着床榻半坐起身,目光清凌凌看着他, “二爷怎么过了?” 王书淮唇角微平,再一次将茶盏递到唇边,目光深沉而平和,“你先喝水,我有话跟你说。” 眸光不经意掠过胸前,微敞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墨发胡乱被卷成一个松花髻,些许碎发垂在耳根鬓角,给那明艳的轮廓添了几凌乱美。 谢云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又回递给他,随后等着他的文。 王书淮轻轻将帘帐撩开了些,谢云初一眼看到高几旁的鬼工球,神情一顿,忽然明白了他的意,眼底的冷色浮。 王书淮静静注视着的眉眼,当然很美,肌肤白皙水嫩,杏眼清澈灵透,只因目光冷淡,连着眉梢那一尾美人痣也变得有几冷峭之色。 “鬼工球为你所刻,对吗?” 谢云初没料到时隔一年,王书淮突然发现了这个秘密,目光从鬼工球挪开,脸色依旧没有半变化, “二爷想说什么?” “是给我准备的生辰礼物?”他目光清润罩着,俊美的面庞不复往的冷清。 谢云初愣了愣,心里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被勾了出,语气淡漠道,“二爷有话不妨直说。” 半夜的屋子里格外寂静,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被衬得十明显。 王书淮喉结微微翻滚,心里交织着太情绪,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为何卖掉?” 谢云初闻言却觉好,“给二爷做寿礼,二爷不见得当回事,我缺银子,索性卖了。”杏眼微勾,如同小狐狸般带着几狡黠的,可那意却不及眼底。 王书淮看在眼里,却如同冰凌凌的刺,扎入心中。 “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在意?”他略恼。 谢云初着回,“我与二爷成婚两年,敢您,我做的哪件事,您放在心过呢?” 王书淮喉咙微堵,“我非没有放在心,我只是...” “你只是太忙,”谢云初吟吟截住他的话,“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您去筹谋...没有功夫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放在心。” 王书淮话可说。 确实是如此。 他总总觉得会一直在他身后追随着他,他不急。 可没料到他转身时,已不在。 谢云初平静看着他,看着这个俊朗矜贵曾令比痴迷的男人, “二爷,我没有怪你,都过去了,你殚精竭虑撑起王家楣,为这个家付出太,我都看在眼里,我心里有数的,只是过去的我不太明白,总把目光放在你身,失去了我,而现在我也有己的事业,咱各司其职...都挺好。” 谢云初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王书淮心里却堵得慌,胸口似塞了一团棉花,慢慢在膨胀,冷隽的眼尾被晕黄的灯芒拖出一尾阴影,将那猩红的眼衬得越发阴沉, 他从没想到,那过去令他交口称赞的贤惠大方,成了眼前插入他心口的利剑,过去划的每一道界限,成了眼前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也不习惯说一些甜言蜜语哄人。 脑海唯有一个念头脱口而出, “云初,我重过好吗?” 谢云初脸色木木的,脑海仿佛掠过数浓墨重彩的过往,可又在一瞬间被轻描淡写抹去,于寂静的深夜,扬起温软的语调, “何必呢,现在不是很好吗?你有你的宏伟大业,我也有我的一片小天地,咱各尽其责不好吗?” “还是你能接受,在你付出心时,你的妻子心里永远没有你?” 有一种痛,细密尖锐,猝不及防钝入心口,迟迟蔓延不开。 他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