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他见过贺池握刀的模样,也见过他摇骰子的纨绔模样,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手会用来端盘子。 等他反应过来想起身去迎的时候,贺池已经先一步将食案上的碗放到了他的面前。 是一碗长寿面。 “云清,生辰吉乐。” 云清一愣,下意识去看贺池的手,果然,露出来的地方都被烫出了好几个发亮的小泡,贺池发现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把食案放下来遮住了自己的手。 云清声音发哑:“王爷,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贺池脸上有些不自在,却故作出一副十分寻常的模样:“母妃说过,长寿面是一定要亲手做的。” 云清看着眼前的这碗面,面条的粗细并不均匀,却是十分规整地一整根盘在一起的。 他几乎能想象到贺池皱着眉揉面的模样,他在很用心、很认真地祝福他。 云清低头挑了一口面放进嘴里。 有一点咸……不,是很咸。 他却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了。 云清已经很多年都不过生日了,因此就算原主的生辰和他相同,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天的特殊。 而原主因为母亲的事也不喜欢过生辰,因此阿舒也没对他提起。 贺池知道了他的情况,没有为他大办宴席,只是极用心地给他煮了一碗面,给他点了满院子的灯。 云清吃完面,抬起头时,汤碗里被砸出了两个小小的水坑。 贺池本来忐忑地看着云清,他对自己的手艺实在没自信,见他一口一口吃得香,他眼里露出些高兴得意来,可下一瞬便被云清的泪砸散了,变成了满池的心疼。 贺池还没想好说什么,云清却已经抬起头来,他脸上带着笑,桃花眼弯出漂亮的弧度:“多谢王爷,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长寿面了。” 贺池看着他微红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承诺道:“以后每年都煮给你吃。” 云清点头笑道:“我记住了。” 屋内点着火盆,烘得十分温暖,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云清将汤碗放到一边,两人开始用膳。 阿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退下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正屋的窗户开着一扇,正好能看到满院的花灯。 云清倏地来了兴致,给自己也斟了杯酒,他举起酒杯碰了碰贺池的杯子,“多谢王爷给我庆贺生辰。” 贺池刚说完“不用客气”就见云清仰头一口便干了杯中酒,他吓了一跳,伸手拦住云清还想斟酒的手,“别喝了,你的酒量也就这一 杯。” 云清想辩解, ∨(格格党?文学)_∨, 也不想逆着贺池,便顺从地收回手,继续吃菜。 这顿饭吃得很久,吃完后,他们也没有叫下人进来收拾,云清翻出了他让人准备的小药箱,坐在榻上唤贺池:“王爷,快来涂药。” 贺池本想说不用,看着云清的样子却鬼使神差地咽下了喉咙里的话,他走过去坐到云清旁边,把手递了出去。 两人中间门隔着小几,云清探着身子,神情极认真地把药膏细致地涂在他手上,每一个小水泡都被细心地照顾到了,全部涂完之后,贺池正想收回手,云清却低下头,轻轻地吹了一下,抬头看着贺池问道:“疼吗?”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是平日里从不得见的风情。 为了看得更清楚,云清将烛火移到了小几上,烛火跳动在他的眼底,烧得贺池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都是真切的关心,自己心里却都是龌龊的想法,贺池避开云清的眼睛,摇了摇头。 “无碍。” 他将手从云清手里抽回,在心里默背了好几遍兵法,才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清空,等他回过神,才猛然发现云清似乎已经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了。 贺池抬起头,云清已经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贺池似是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酒量还是这么差。 他看着云清的睡颜,看他的睫毛随着呼吸极细微地轻颤,看他挺拔的鼻梁,看他秀致的眉,丰润的唇…… 他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想将他揽在怀里,静静地看一整夜。 却也只能是奢望。 贺池站起身,轻巧地将云清抱起。 他将云清送进卧房,给他除去鞋袜外裳,擦干净手脸,又塞进被窝,这一套他已经做得越来越熟练了。 贺池在床边驻足良久。 朦胧的夜色下,云清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他终于没有抵住内心的渴望,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