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租金,小金库就被掏了一半。
更别说后续水电费的支出,同样商水商电,可以预见是个不低的数额,加上每个月支付给员工的工资……
莫晚楹一直以为,她在周聿泽面前是独立的,养着一个小团队,经营着一个大几百万粉丝的账号,不是被娇养的金丝雀。
但这次找工作室新址和房子的经历,让她意识到,她被保护得,不知柴米油盐贵。
早知道,当初搬离周聿泽公寓的时候,喊一辆大卡车来装行李。
她这两年自己买了不少奢侈品,当时脑子不清醒,没有带走。
亏大了。
莫晚楹表情崩溃。
从一个商厦走下来,安然看她脸色阴郁
,出了个主意:“要不要这样,我们租一个民房,改造成工作室。”
“还可以这样吗?”莫晚楹问。
“很多刚创业的小公司都是这么干的。”安然安慰她,“或者,我们换一个思路,不要工作室呢?”
“什么?”莫晚楹不太懂。
“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需要办公场地。”安然毕竟早出来历练几年,心态很稳,“化妆的录制部分,我和何峰可以去你家里完成,反正那套小公寓也挺上镜的,然后再出外景拍摄,根本用不到工作室,视频剪辑可以让阿全在家里完成,你觉得呢?”
正常的团队运营,都是从这一步开始的,只是之前的莫晚楹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才会有那么铺张浪费的工作室。
“我……”莫晚楹心里很难过。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她本以为,她脱离周聿泽,完全可以适应简单淳朴的生活,她本人可以暂时将就,但她少考虑了,她还承担着好几个人的饭碗。
别人跟着她不是要义气,是要吃饭,要体面。
她连舒适一点的办公环境都提供不了,她的员工还怎么体面?
“慢慢来嘛。”安然宽慰她。
莫晚楹看着小伙伴友善的脸,突然心想,如果她崛起的速度不快点,她还会被理解和善待多久呢?
她转头给魏芙打了个电话,问最近的商务对接。
“广告可以多接一点。”她交代。
接下来的几天,是办公室的搬迁。
她接受了安然的提议,所有人员居家办公。
衣帽间积攒了一两年的赞助商品,琳琅满目,现在没有地方归放它们,能瓜分的瓜分,能变卖的变卖。
一些办公设备,桌椅,也一手卖给了中间商。
莫晚楹亲自锁的门,落了锁的刹那,她抬头看了眼已经搬空的办公室,依旧窗明几净,但地面却有些狼藉。
她将钥匙交给了等在一边的物业人员。
那人说:“莫小姐,其实周先生也没有催着收回场地。”
“我知道。”莫晚楹声音低低,“但我有自知之明。”
等他下场赶人,那场面多难看。她没有勇气去看。
*
舟行集团总裁办公室,段沙敲了门后推门而入。
“周总,莫小姐已经归还了工作室钥匙。”
周聿泽正在翻阅资料的手停住,眼神冷淡地看过去:“她最后有说什么?”
“她说……”段沙顿了顿,“她有自知之明。”
周聿泽轻嗤一声。
段沙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这段时间,整个舟行上下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下,倒不是总裁大发雷霆鸡蛋里挑骨头,而是他在工作上要求的颗粒度更细,在公司的时间更长,无形之间绷紧了所有人的神经。
段沙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面对多方人员的打听讳莫如深,有老员工猜测,这紧张气氛,该不会是
老总裁的夫人和一公子悄悄回国了吧?
六年前那场内部的腥风血雨,给不少老员工留下了心理阴影。
当时的周聿泽就是这种状态,眼神如刀,神挡杀神。
“她选好工作室新地址了吗?在哪儿?”周聿泽又问。
搬迁会请搬家公司,只要物业找个机会问一问工人,就知道办公物品将搬去哪里。
段沙:“好像……她们放弃选址了,办公室内的所有物品都转卖了。”
周聿泽抬起眼睛,盯着段沙沉默半晌。
段沙的后背悄悄渗出了冷汗,在反省自己是否没有做到位,在物品变卖的过程当中是否应该出面游说或阻止。
“知道了。”周聿泽终于出声,声音不咸不淡,换了个话题,“晚上是什么安排?”
段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晚上是跟腾原科技的饭局,您要是不想去……”
“去。”周聿泽直截了当打断段沙的话。
段沙的话头一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出来:“周总,您这段时间去酒局的频率太高,我担心您的身体……”
周聿泽一改能不喝酒就不喝酒的原则,这些天,把乐于在桌上劝酒的几个合作商都喝怕了。
“我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周聿泽眼神锐利,“不过就是几两酒。”
那可不止几两,得论斤。
段沙在心里吐槽。
*
午夜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