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呓语:“父,父王,母妃,父,父王……” 人声突然嘈杂,脚步声纷沓而来。 阮翛然听出是王公公的声音,慌忙从床榻前让开垂首相迎。 王公公直奔床榻前,焦急道: “殿下,殿下,何太医,快。” 何太医迅速搭脉,面色凝重起来,严肃道:“王公公,殿下他,情况不太妙。” 王公公胆战心惊,口齿发颤道:“何,何太医,你,可不要吓唬咱家,如何,不好了?” 阮翛然眉心惊颤,一股汹涌恐惧袭来,令她肩头抖动。 何太医一边察看后背的伤痕,一边急道:“外感风寒,加之鞭伤引起的热毒。外邪内侵、寒邪相结,经血受阻,心脉不畅。殿下的气息越来越弱,这宗正司如同冰窖,实在不利于经脉气血运行。本官药箱里的药材有限,这可如何是好?” 莫说阮翛然吓得双腿发软,王公公亦是打了个冷颤汗毛炸立。他心惊肉跳,一点既透,急道:“何太医的意思是,将太子殿下挪回东宫?” 何太医颔首不语,手持银针先为太子施针疏解高热。 这可为难王公公了,没有圣令他如何做得了主。 时不待人,王公公当机立断道:“何太医,守好太子殿下,咱家这便回宫请示陛下。” 王公公领着人迅速离去,一时这院中恢复冷寂。 暗夜降临,北风躁动。 阮翛然仰首,窗外一轮圆月悠悠升起。月光寒淡如霜,疏星隐烁暗淡。 树摇瑟瑟,窗扇吱呀作响。 何太医瞅了一眼,满眼担忧的阮翛然,忽然开口道:“阮内人,不必担心。” 而后,神神秘秘食指放唇,嘘道:“殿下无碍。” 阮翛然愕然怔住,恍然大悟小声道:“何太医,是殿下的人……” 何太医又嘘声打断,东张西望道:“多说不宜。”随即再不言语,只是一心一意为太子诊治。 阮翛然仍旧忐忑不安,仅凭一句话她不敢贸然相信。只盼何太医所言不虚,萧莫言当真病情无碍。 皇宫,王公公撩着衣袍疾奔入了太极殿。 殿内灯火通明,却无元德帝的身影。 向宫人询问方知,元德帝去了祥和宫与贺皇贵妃一道用晚膳。 王公公心急如焚,已是满头大汗。 一路疾奔,气喘吁吁心有力而力不足。他毕竟上了年纪腿脚慢着,便差随行的年轻太监,先去祥和宫禀报,他随后便赶到。 祥和宫,元德帝与贺皇贵妃以及无忧郡主围桌而坐。 无忧郡主穿了一身,茶白素净的衣裙。脖间有些淤青,正是寻死觅活上吊留下的。发髻半挽半垂,只插了一支白玉银簪。 她手中捏着绢帕呜呜咽咽,却不敢胡言乱语。 元德帝方才已将对沈如山父子的处置相告,耐着性子劝解了几句。 沈无忧虽说刁蛮任性,可有一点便是特识时务。自幼养尊处优,若她也被牵连贬为庶人。衣食忧愁不说,连个栖身之地都无。 贺皇贵妃自幼看着沈无忧长大,对其也是有几分怜惜的,开口提点道:“好了,郡主莫哭了,这菜肴都凉了,陛下,也饿了。” 沈无忧揾干眼泪,起身跪地求道:“陛下,无忧能去宗正司,探望父王,不,是我父亲吗?” 元德帝持起银筷,敲了一下碗碟,略有不乐道:“改日再议吧!” 没有一口回绝,便是有回旋之地。沈无忧破涕为笑起身,低眉顺眼重新落座。 贺皇贵妃为元德帝夹菜,柔声笑道:“陛下,芷瑶的婚期定下了。” 她只说了一半话,元德帝立时明了言外之意,缓缓道:“朕,会降旨,册封芷瑶为县主,也不算委屈你的侄女。” 贺皇贵妃等得便是这句话,明明心中窃喜,面上故作可惜道:“哎,可惜了,臣妾原想着芷瑶若是能嫁与太子。生个一儿半女,臣妾在这宫中的日子便有盼头了。” 元德帝今日心情不佳,哪有心思去哄女人。随口敷衍道:“待,太子侧妃诞下皇孙,抱来你宫中养着,爱妃正好解个闷。” 贺皇贵妃念起与萧莫言之间的隔阂,日后他继承大统该不会与她秋后算账吧。将他的孩子抱养身边,只恐又结下新仇怨。 她不慌不忙为元德帝斟了杯酒,婉言拒绝道:“臣妾,谢谢陛下的好意,只是臣妾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儿孙的闹腾,还是算了吧!” 元德帝冷嗯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想压压心中的憋闷。 这时,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