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宜的眼前一阵白色的眩晕,她几乎是强撑着才没有彻底昏迷,呼吸稍匀,缓缓抬眸看去,一张轮廓分明的冷峭俊脸映入眼帘。 冰冷的身体此时仿佛此时才恢复知觉,感受到他坚实怀抱的温暖。 “你来了……”她像是傻了一样,定定地仰头望着他,箍在他精瘦腰间的手紧得不留一丝缝隙,好像一不小心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样。 巨大的惊吓和变故之后,她遭受了太多磨难,此时已然不能如平时那般理智思考。 于是周闻津主动抚上她的脸颊,温柔的动作带着安抚性的意味:“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 向来高傲得不近人情的男人此时在她面前弯下了头颅,轻声诱哄着表达歉意。 明宜头脑发蒙,可心底还是没由来地一软,然而她嘴唇颤动着,还没溢出一个音节,眼前一晃,男人的坚实臂膀环着她的腰肢,下一秒人已经被放在电梯空间的一个角落。 她坐在地上,久经折腾的脚腕终于得到了解脱,可还没容得松一口气,眼前的男人就要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别去!”她几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动作快得和嘭通作响的心跳一般。 周闻津转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中愈发隐匿,他抬起温热的宽大手掌,将明宜散乱的鬓角理了理,嗓音轻柔温厚:“等我。” 说完人已经大步一跨,出了电梯,明宜只感觉手中一空,瞪大的眼眸中只剩下渐渐阖上的电梯门缝隙中的一道不完整的高大背影。 她无力地靠在电梯壁上,伴随着电梯的逐渐下行,握紧手中的腕表,嘴里喃喃道:“一定要平安回来……”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周闻津收回余光,视线却没转向面前的黑暗,而是垂头开始解腕间的扣子。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透着股矜贵从容的意味,仿佛接下来要去参加一场悠闲的觥筹交错,而非你死我活的肉搏。 此时的他正如暴风雨前夕的夜幕,飓风即将来临的海面,表面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内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酝酿着雷电风雨。 “你太不识相。”他开始理另一个只手腕,沉郁的声音和窗外的风声呼啸一起传至那片黑暗。 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并没有在刚才趁机逃跑,此时正阴沉着目光看着他,如同一只随时可能出击的毒蛇野兽。 他大概也想和面前这个势均力敌的男人较量一番,周闻津三番两次地坏了他的好事,早就在心中憋了一股郁气。 这时周闻津停下手间的动作,像是整装待发的猎人,微微抬眉,眉下压着的黑眸晦暗不明。 他不知道这人有没有认出自己就是八年前从他手里救下明宜的孟怀冰,可至少对他而言,此时正是新仇旧怨一起了结的好时机。 他的姿态过于闲散淡然,和平时相比更甚,仿佛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 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抬了下腿,可他刚刚动作,在某个出人意料的瞬间,原本松散慵懒的男人骤然迈动步伐。 如同锁定猎物的野兽,疾速出击。 周闻津的动作太快,几乎不容人考虑,已经破空抵达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面前,然而比人率先到达的,却是遒劲利落的腿。 他一个侧身,携着冷风,结结实实踢在毫无防备的男人头上。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惯性作用下向后退去,竭力稳住,抬起手臂试图抵挡住对方的下一波攻击。 周闻津却半道撤回动作,接着动作狠厉地将男人的双臂擒住,推着他迅速朝后退去。 冷风逆着方向吹过,下一刻男人已经被他按在了大敞的窗边,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被迫探出窗外,而下面就是几十米的高空,人摔下去别说活下来,能保个全尸都算走运。 被威胁着的男人此时终于露出一抹接近慌乱的痕迹,他尝试挣脱,却顾及到眼前的处境时刹住动作,露在外面的眼睛瞪着周闻津:“你疯了?” 一个不慎,他也很可能跟着一起摔下去。 这人这是在和他玩儿命……男人阴沉的目光落在周闻津毫无表情的脸上,不经意间瞥见他埋着阴鸷深暗的黑眸时,脑中冒出这个笃定的念头。 十几层楼的高度,气流已经变得很大,刮在人身上像刀子,又冷又冽。 可周闻津却像是没感觉到分毫痛感一般,他将人架在窗台上,直起身来,竟是口袋里掏出来一支烟,打火机的火焰在冷风中摇摇欲坠,照亮了他晦暗不明的眸子。 他深吸一口,接着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白色的烟气马上被打破升腾的轨迹。 他有很多年没抽过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