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这么久,自以为曾经深深爱上过一个女人。 以为那是天,那是地。 原来那都是放屁。 在侯蕊面前不值一提。 呼吸均匀的女人完整地露出整张姣好的面容,像上帝精雕细琢之下的美玉,让人忍不住想轻触一下芳泽。 徐知聿有些烦躁,双指挽了挽带有束缚感的领带和领口,几下把领带扯了下来,继而走进了卫浴间。 进去之间看了女人一眼,不忘打开中央暖气。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这一觉,侯蕊睡得特别舒服。 梦里走马观灯似的出现了很多以前的人,有母亲,有领养她的老奶奶,还有曾经校园暴力过她的人,她想伸手去触摸,可却什么都抓不住,发丝间硬是沁出了许多汗液。 等她睁开眼时,只见昏暗一片。 这不是自己的家。 盖在身上的毛毯触感柔软,带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几乎是下一秒,侯蕊就大脑回神,这是徐知聿的家。 头还有点昏沉,侯蕊把黏腻的发丝用手腕上的橡皮筋扎成了一个丸子后,才缓缓地把身子立起来。 四处昏暗,只有镶嵌在墙面上的雕花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在暧昧浑浊的灯光下,侯蕊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徐知聿已经把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换下。 身上套着米白圆领毛衣,腿上则是松松垮垮的灰色家居裤,由于灯光昏暗,男人什么都没做,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儿透着天窗看向璀璨的星空。 深邃的五官在夜里忽明忽暗,就如宇宙的黑洞般,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侯蕊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褪下了商场上那套精英打扮的徐知聿,竟还有如此平和的一面。 他一言不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等着沙发上的女人醒来。 耐心、虔诚。 侯蕊像个小偷般地在暗夜里打量着男人,才掀开毯子,发出一点小声响。 下一秒,男人的目光扫来。 “醒了?你手边的架子上有杯水,喝了吧。” 侯蕊看向旁边的艺术品,上面果真放着一杯一直温着的水。 鼻头猛地酸酸的。 侯蕊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她大概睡了接近三个小时,徐知聿约莫也陪了她三个小时。 对于徐知聿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三个小时,于他平常而言,不知可以多少工作了。 他没说自己等了多久,也没说自己做了什么,似乎侯蕊做什么,他都稳妥地接着、守护着。 她从前幻想过的家,大抵不过如此吧。 可是徐知聿是她绝对不能放任真心的人。 那会万劫不复。 侯蕊咕哝咕哝地喝完一杯水,清丽的嗓音发出疑问:“等了很久吗?” “没有很久。” 徐知聿把一摞照片放在侯蕊面前后,在桌上抓了一个迷你遥控器,全屋明亮的灯光亮起,让侯蕊的思维瞬间回血。 明亮宽敞的客厅下,是男人微微俯身的模样。 东方式儒雅的男子。 徐知聿轻轻扣了下桌面。 侯蕊拆开不算厚的文件袋,入眼的照片便是她上次见到的那个孩子。 孤儿,无父无母。 是易老一个前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 如今正身处广州芳村精神病院。 “啪——”侯蕊手一抖,照片尽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面。 她不想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