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拿起往聂皇后那边递去,他随意撇了一眼,却猛然停住了手。 他倏然站起身,盯着那娃娃身上绣着字的地方,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沈令淑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她离得近,只听见宴安帝嘴里似乎是什么“阿闺”? 阿闺? 聂皇后也发觉不对,她道:“怎么了,陛下?这东西哪里不妥?” 宴安帝转过头来,眼睛都红了,喝道:“都退下!” 沈令淑心下便知不好,“陛下!姨母她……” 宴安帝怒吼,“闭嘴!” 聂皇后连忙对她道:“快出去!” 沈令淑又待再说,被大着胆子的问秋连拖带拽地拉出了殿门。 一时之间大殿内落针可闻。 聂皇后起身攀住宴安帝的肩膀,“究竟怎么了?” “阿规,”宴安帝的声音大了起来,“阿规!” 聂皇后更加不明所以,“阿规?这不是你的名字么?陛下提这个做什么?” 宴安帝甩开她的手,额角青筋暴起,“这娃娃身上绣着的名字,是阿规!” “你给我起的,只有我们二人知晓的名字,阿规!” “皇后,你有什么话要说?朕是该感激你,诅咒我时,竟还记着从前的情意?” 聂皇后面上惊诧不已,脊背发凉,“我……我从没给第三个人说过这些事,”她上前去抓宴安帝的手,“阿规,你信我,我不会!”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我当年一眼就瞧上了你,我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再说了,这样做对我可有半分好处?” 宴安帝避开她的手,将那娃娃举至聂皇后眼前,“我也不想相信,可这娃娃明晃晃的在这里,你还想抵赖?” “你从前自是不会这样做,可你有了儿子,为了你们聂家,保不齐盼着朕早死!” “惊羽扇是什么东西,那些个宗亲命妇不知道?一个个避之不及,生怕朕将太子妃之位强加在他们女儿头上!” “这便是你的真心话?”聂皇后不知现下是失望更多还是生气更多,“聂家真的这搬扎了你的眼?” “瞧瞧,到如今你满嘴里还是聂家聂家。” “赵诫!”聂皇后伤心至极,“我和你同床共枕十几载,到如今居然疑我至此?” “那这名字该怎么解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不是老天告诉了别人?”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难道在你心中,我真的会为了权势而去诅咒我的丈夫?赵诫!我的的确确错了!我聂芸莲,看错了你!”一语未完,聂皇后忽呕出一口黑血来,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宴安帝一时愣住,但身体先脑子一步上前扶住了她。 殿里突然没有了任何动静。 半晌,传出宴安帝有气无力的声音,“来人。” 沈令淑立刻推开大门,朝里跑了进去,只见宴安帝瘫坐在地,聂皇后闭着眼睛,软在他怀里。 沈令淑愣愣地盯着聂皇后唇边胸前黑色的血,如此诡异的颜色。 黑色……的血? 是那药!是那药! 是她一勺一勺亲手喂给姨母的药。沈令淑突然大叫:“太医!太医!药有毒,那药有毒!快来人哪!” 满殿的人被她的话惊住,一时竟没人敢动。 沈令淑见此又连忙向外奔去。 她自己去找! 她跑得极快,出殿门时不妨被门槛一绊,登时身子向前一扑,如同飞蛾扑火般,她扑进了刚好跨进殿门的赵竑怀里。 沈令淑抬头看见映入眼帘的一张冷脸,简直要喜极而泣。 她什么也顾不上,潜意识里觉得赵竑是个好人,她死死攀住他的肩膀,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祁王殿下,求你!救我姨母!快找太医来!我姨母!我姨母她中毒了!” 说着便想着又挣脱赵竑的怀抱,自己跑去寻太医。 赵竑连忙一把将她按住,“别急,让我身边的柳玄去,他脚程极快,必不会耽搁事情。我这里常年备着解毒丸,先让皇后娘娘服下。” 不用赵竑吩咐,他身后一个黑色劲装侍卫便立即向仁明殿外飞奔而去。 听得这样笃定的保证,沈令淑的腿顿时软了,因着惊吓而起的一身力气,此刻都变做了冷汗。 赵竑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煞白的脸颊,“别怕,不会有事。” 此时问秋赶了过来,她不敢去看赵竑,只觉得祁王殿下似乎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