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顷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 额头汗涔涔,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滴湿了面前的账本,她虽然还没回过神,但已经自觉将账本拿远。 又发呆了半晌,苏顷才捧着胸口,背靠着紫檀木太师椅,劫后余生般地呢喃道:“天呐……天呐。” 那把突然刺中她的刀,剧烈的疼痛,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以及死前的走马灯,没有一处不表明她是死过了的。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转着眼,细密地观察起四周。 这阴间的摆设居然与她账房的一模一样。 不对,苏顷将左手放到自窗缝溜进来的一束日光下,是温暖的,她又使劲捏了捏脸颊,痛感告诉她自己是鲜活的,拿过方才的账本翻看,正是去年一年苏记商行的总账…… 她猛地倒吸一口气。 她又活过来了! “我的财神爷呀!”她高兴地一跃而起。“果然还是眷顾我的,钱还没花完我怎么能死呢,谁死我都不会死的!” 庆幸之余,她忆起那日的遭遇。 七月初六,冀州花灯节,她与亲信春芸春桦二人同游花灯夜市,离她数米远的杂耍摊子正表演飞刀,按理讲隔着重重人海,再怎么扔也扔不到她身上,谁知前面的人群走着走着便自行开辟出一条空道来,扔飞刀的人手一滑,刀直冲苏顷而来,一下扎在她胸口处,血瞬间洇了大半,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音,就咽气了。 她忍不住龇牙咧嘴,刀扎进去的时候真是太疼了,死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但怎么就冲她来了呢,苏顷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 每个月的初五她都会去冀州城外的荆山财神庙供财神,偶见一跛脚老道喊饿,苏顷不忍,叫春芸去临街买了三个肉包子,那老道一边啃着肉包一边含糊问她是不是打小财运就很好,属于赚钱不愁的类型,苏顷想了想确实,只要她想挣钱,钱哗啦啦都会来她口袋,甚至走路都会无故见到银子。那老道又问她是不是身子骨不好,隔三岔五就要见点血,不是被这个蹭了,就是被那个剐了,苏顷捂着刚被剐出血的手背摇了摇头。 老道无可奈何一叹,说她三个月后必有血光之灾,须得方法才能破解,苏顷活了二十年,除了财神爷,别人的话就没信过,于是她一笑置之。老道说她太固执,早晚定还会来找他,苏顷回她唯一的优点便是固执,固执且决不反悔。 那天她记得是四月初五,四月初五……七月初六,正是三个月,老道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她现在很想抽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她悔呀!她悔青了肠子。 玄学这事,有的时候不信不行! 苏顷转头看向墙上挂的万年历,心头一震。 “就是今天!” 帐房的门被忽然打开,春芸跨过门槛,道:“老板,马媒婆来了。我照旧……!”春芸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顷一把拉住胳膊,朝外走去。 “快跟我去荆山财神庙!” 春三月,杏花梨花竞相争芳,刚出嫩芽的柳枝随着微风一摆一摆,苏顷闻着鼻尖充盈的生机,再次感慨活着真好。 她瞧着马车内镶红宝石雕花镂空的香炉,这是她花大价钱从老师匠那里定制的,从筚路蓝缕到华冠丽服,她走了多年,如此享受,苏顷坚定,她命不该绝! “老板,去财神庙不是应该买香才对,买肉包子是为何?”春芸看着手里买的滚烫肉包满脸疑惑,她本以为是苏顷自己吃,可这一路了,也没见吃。 “嗯……等一会儿。” 苏顷含糊应着,她现在满心思都在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上。 待看见那青衣道袍时,苏顷眼睛登时亮了。 “停车!” 春芸一脸茫然地看着苏顷着急忙慌地跳下车。 “大师!” 苏顷几步跑到老道身边,一把握住老道粗糙的手。 老道大叫一声:“非礼啊!” 苏顷:“……” 苏顷:“大师,你说我过三月之后有性命之灾,说的太对了!我死了,但我现在又活了,求问究竟何方法才能躲过?” 老道愣了,“你这妮儿说啥哩?” 苏顷喊道:“春芸!给肉包子!” 春芸连忙把肉包子递上。 苏顷谄媚地将包子死死塞进老道的手里,说:“大师,饿了吧,先吃包子。” 老道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立马啃了起来,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