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枝没有被鬼饕餮的眼神吓到,她早知道这鬼饕餮是渡化不了的,幸好她也不是佛宗之人。 她偏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万锦绣的身体。 看着蹲守在万锦绣身边,小心翼翼却不敢拿爪子去触碰的小猫。 蓦地有些鼻酸。 眸底冷意一触即发,明月枝视线如寒芒般直射鬼饕餮一张血流不止的脸,她隐忍道:“所以你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 鬼饕餮只是看着她笑:“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才道:“你要知道是人在害人,不是我在害人啊。” “人都是池御峰骗来的,是他贪心,是他贪财。” “他想要留住我为他敛财,而我只是想要留在这个世上,这也有错吗?” “你们要找也应该找罪魁祸首。” 饕餮招财,她只是轻轻一引诱,池御峰就上了勾。 杀妻害女也要跟着她在一起。 帮她骗人,帮她掳人,帮她害人。 而她,只不过吩咐了几句话。 无耻者明明另有其人,她不过是求生罢了,这些人类怎么能将过错怪在她的身上? 明月枝冷了眸:“别狡辩了,池御峰固然有罪,可你也逃脱不了。” 既得利益者的开脱之词,她若是无辜,那些死去女子的冤屈又要与何处诉说。 她以为她不知道是她亲自强迫那些女子喝下离魂汤的吗? 再退一步说,哪怕她没有亲自动手,她与池御峰之间也不过是指使者与实行者的区别,这两者都是主谋。 既然她认为自己为了求生害人没有问题,那么人类为了自己除害又有什么问题? 看着万锦绣如今狼藉不堪的身体,还有院子里两具已经腐烂的尸骨,明月枝恨不得即刻将这鬼饕餮斩于剑下,可又实在还有事情需要她交代清楚。 心神慢转,她又缓了声:“说出刘家村里的那个姑娘被你关在哪里。” “我凭什么要说?”鬼饕餮冷笑,“你会放我走吗?” 当然不可能,放她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可是不许诺她一点好处,她手上又还有一个活着的刘姑娘。 明月枝沉默了一阵子,目光落在东方既白抱着她腰的手上停留几瞬,最后像是隐忍到极点依旧无计可施,不得不妥协一般沉着脸道:“好,我放你走。” 鬼饕餮笑了,不敢相信手中的人质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她半信半疑:“当真…” 明月枝冷嗤:“再多磨蹭一会,我可就要反悔了。” 见东方既白果然松开了禁制,鬼饕餮翘起嘴角,心里暗笑这些修士果真是习惯了道貌岸然。 也好,就让他们自讨苦吃去吧。 她用一双兽眼幽幽看着明月枝,喉咙里仿佛夹着一把钢刀,声线刺耳道:“桥头人家,红粉天涯。” 话音刚落,明月枝与东方既白面前直接炸出一团白色烟雾,两人再睁眼,鬼饕餮已经消失不见,园子里留下一个大洞,看来是直接遁地逃走了。 “不后悔?”东方既白看着地上遗留下来的大洞,勾唇看向怀里的人。 明月枝挑挑眉,又悠悠然掀起眼皮:“不是还有你。” 东方既白有一瞬间的面色宛若被春风吹过的柳枝条,却又按捺了眉梢眼角的得意,只作风轻云淡道:“你这么肯定我能找到她。” 明月枝挑起眉梢,嘴角挂起一抹奇异的笑,眼神瞥向他:“不然你怎么找到了我?” 她的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自然很轻易就猜出来东方既白为什么会恰到时机地出现。 他们之间若说有什么东西可以产生类似定位感应一般的效果,那就只有两样。一是血,她的血,他喝过;二是火,他的火,她融过。 虽说修仙界也不乏嗅觉灵敏之人,但东方既白毕竟不是真正的狗,不至于闻着血味就能立刻找过来。 唯一可能,就是上次她融寂的灵火,他能感应得到。 对于明月枝的疑惑,东方既白不置可否地笑笑,像是逗人开心似的点头认同:“果然很聪明。” 很敏锐的那种聪明,很少人可以联想得这么快。 他在鬼饕餮身上种下了烛龙火,只要她没有死,他就永远有办法找到她。 没多少人知道烛龙能够拥有当今世间第一等灵火烛龙赤火是因为赤火精的存在。 烛龙衔耀照天门,第一条踏入钟暝山的烛龙将自己的赤火精当做太阳高高悬在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