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坠入爱河了,郎君。 从易在门口鬼头鬼脑探出头,这样想到。 而门内,烙巫医笑了,但他并未道破原因,而是收拾药箱起身,“谢郎君,这并不是蛊的原因,想来郎君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老夫就先走了。” 情爱一事,若是由他人点破,反而不美。烙巫医跨上药箱,走到门口,捏着胡子又笑道了句,“郎君若还有疑问,不如去街上看看。” 多走走,多看看,看到民间夫妇是如何恩爱的便知道了。 谢言玉听的入神,待巫医走后都并未醒过神来。还是从易进来连唤了几声,才如梦初醒,“你说什么?” 啧啧啧,郎君现在这番还哪里有稳重的样子。 从易默默低着头,重复道,“夫人去青楼了……不,准确的来说,是去青坊了。” 时下有人押妓,便有人招男妓,而青坊便是个小倌坊。不过里面大多数是抄家罪臣的亲眷,因此也不算那么下流不堪。 谢言玉听的深敛眉头,“没人拦着吗?” 从易连忙解释,“拦了的,从前厅到花园,再到府门,多少下人都拦了的。只是夫人那武功……” 谢言玉扶额,深叹了口气,“随我去更衣。” 这便是要亲自去抓人了。 可从易并未动步,而是将头低的更深。 谢言玉察觉后,微顿,“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夫人她,她说她以后便不回来了……”从易压下心头狂跳,一气呵成,“夫人签了份和离书,在出府邸前给了看门的门童,让他交由郎君您签字画押,说是,说是签好后让郎君直接送到官府就成,待过户籍那日在回来。” 说罢,从易从怀中掏出下人给的信件,薄薄的信封上赫然写了和离书三个大字。 只是那字写的歪七扭八,更有撇捺飞出了框,不难看出执笔之人迫不及待想要飞出牢笼的心情。 其实三七在府邸门口表现的更加绝情,什么离了他下一个会更好之类的都说出来了,听的从易是两股战战,只好在禀报的时候稍加润色了番。 果不其然,信件被抽走后,空气都沉默了半晌。 谢言玉轻笑一声,笑出了几分荒凉意味,“出去一趟,胆子倒是肥了不少。” 闻言从易不敢抬头,更不敢附和。只是心底直呼底下人没良心,这种要了命的差事都推给了他。 好在谢言玉并没有迁怒手下的习惯,只慢慢走出门去。 出了谢府,便是另一方天地。 谢府是个老宅子,居于京城的中央,出了巷子口就是闹市。 谢言玉没坐马车,而是顺着一条条青石板砖走着,听着另一条街上的鼎沸人声。听着,听着,他感觉自己仿佛入了世。 闹市中有形色匆匆的路人,亦有年轻的摊贩,从这条路在拐过一个路口,便是青坊的所在了。 谢言玉目光沉沉,看着那个在白天里都亮着的红灯笼,冷淡道了句,“砸。” 一言下去,在一旁摩拳擦掌的从易早就按耐不住了,隔空几拳,便将高高在上的牌匾砸了个稀烂。 哐当声不绝于耳,看守的龟公本在打盹,一下子惊的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谁!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匾掉下来了。” 龟公的声音又尖又细,活脱脱像个太监一样,从易皱着眉掏掏耳朵,弯腰勾拳拎起他的衣领,“不是,你是太监么,怎么声音这么难听。” 青坊属于朝廷,里面都是罪臣之子,里面的消费可不低,也就屏蔽了那些平民百姓,因为来往的人基本都是贵族,又是好生好气的,龟公何曾受过这种气。 而这时,他也发现刚刚在这闹事的是是眼前这个少年,龟公暗道一句粗话,“汰!放你爷的屁!你这狂徒,眼睛瞎了,耳朵也不好,竟然敢说你爷爷声音难听!” 从易见这人身形粗旷,却涂脂抹粉,没个男儿样子,心下恶心,便一拳焖了上去。 一时间,从易的打砸声,龟公的爆鸣不绝于耳。好在这地方偏僻,才没引起暴动。 可这动静却惊扰了坊里的三七。 青坊不缺钱,窗台都是西域贡献的琉璃制成,三七和兄弟们坐在里面,只需一眼便可看到外面的动静。 三七说要和离,可无奈身上没钱,便找了几个锦衣卫的兄弟凑钱。可锦衣卫的兄弟成家的成家,要养老子的养老子,一时间也凑不出那么多钱。 一群人商量合计,便来了这青坊赚钱。 虽然青坊是个过了明面的妓坊,可到底里面都是些罪臣之子,皇帝不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