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没想到这郭公子总算有一处可圈可点,至少是识时务的。”叶灼勾了勾唇角,“不像某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了可笑的人设拉无辜的人陪葬不说,连自己都能甘愿折在里面。” 在场谁也不知道她在讽刺谁,却知道叶姑娘的火,大约是终于发完了。 先前谁也不敢打断叶姑娘,生怕被她那双刻薄的嘴波及,这回好不容易等她消了气,郭祸却又撞上了笛飞声的逆鳞。 “我此生最恨别人威胁我。” 笛飞声一把扣住郭祸的咽喉,手指微微用力,立即让他双目圆睁,青筋暴起。 “让人开口的法子,我多的是。” 好在郭公子再一次展现了他的识相—— “好,只要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在哪。” 他落地后掷出一柄剑,直冲李莲花背后的镜石而去,自己则顺势转身,拉上碧柔就跑。 叶灼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摇头。 “别跑!”方多病追了上去。 李莲花、笛飞声和叶灼都走向了碎裂的镜石,里面躺着一卷卷轴,果真是狮魂字迹。 采莲庄。 南门柳树下。 李莲花将铁锹往地上用力一铲,随后尘土扬起,一铲接一铲,动作缓慢而坚定。 叶灼拢着披风,倚在旁边的柳树上,眼神追着他而动,满是不忍。 直到在松软的泥土里触碰到什么硬物,李莲花神色一变,猛地丢开铁锹,单膝跪下,用手去拢棺面上的浮土。 叶灼一时有些动容,瞬间身体微微前倾。 等到李莲花把棺板掀开,望着里面的人红了眼眶,缓缓在棺前跪下。 叶灼却是默默走到他身后,目光从他肩上越过,逐渐凝重。 李莲花满是泥土的手扶了木棺边沿,轻声哽咽道:“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 两行清泪滑落。 他就这么跪着,眼神在师兄的尸体上来来回回,满是留恋。 叶灼也就这么站在他身后,一时沉默。 半晌过后。 李莲花终于道:“叶姑娘,你此前说有件,关于我师兄,重要的事……” 叶灼沉吟了两秒,缓缓吸了一口气,“但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没有关系。” 既然他说没有关系,叶灼便尽可能委婉地开口:“你看他身上,是不是穿了件护心软甲?” “?”李莲花不解地抬头看她,从她眸中看到了很复杂的神色。 单孤刀的遗骨他找了十年,自不会让别人动手,那软甲倒也显眼,李莲花轻轻伸手拨开,“普通软甲,有何不对?” “我离开叶氏前,曾找神兵谷以云铁铸剑,施家主说,没想到此生能见第二块云铁。” “当时我追问了一句,得知十五年前单孤刀也曾有相同委托,打造了一柄软剑和一件护甲。” “?” 李莲花的眼神冷了,脑海里思绪翻涌,面上流露出戒备。 “这软剑是刎颈。那护甲便——” “可我师兄身上这件,不是云铁所制。”李莲花语气极冷,手攥成了拳,“若非有人掉包,他本不可能死。” “是谁。” 属于李相夷的杀气骤然升腾。 叶灼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棺里这个,是在他死后被人换走的。你……仔细看看。” 李相夷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是事关师兄,他的心乱了。 仔细一看,确实如叶姑娘所说,那护甲上的剑痕与尸体并不贴服,血渍细看也不太对劲。 他眯起眼睛,“笛飞声,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笛飞声大为不解:“跟我有何关系?” 叶灼知李莲花这是又想岔了,便出言打断,“笛盟主,我有一事请教——这抢夺单孤刀遗骨的命令,是你自己拿的主意,还是帮内有人谏言?” “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敢问笛盟主,要与李相夷一战,杀他师兄便已经够了,为何多此一举抢走遗骸?” 笛飞声瞥了周身杀气四溢的李莲花一眼,负手坦然道:“我听到传言,三王杀死单孤刀,引得四顾门与金鸢盟重启战端,便觉此事有蹊跷。” “跟李相夷定下盟约后,我严格约束帮内,三王跟我共建金鸢盟,不可能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