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这来做什么?” “江丫头,你从哪找回来的俊俏少年?” “…” 江槿游刃有余地同他们交谈,滴水不漏地把上来围观的人绕了过去,把钟离摘到一旁得了个清净。 等到他们的院落时,已是日近黄昏。 农家的人一天哪有得闲的时候,江氏两口回来就去得准备晚饭。 江槿背着空篓子准备去地里把菜头都摘下来,免得窝久了生坏了根。 她在前面走着,钟离跟在后面。她一问,他也只说是好奇。 深绿的山远远耸立,在余晖下拉下大片的墨影。残阳余下半个轮廓,慵懒地横躺在山峦之中。 光线明暗交接,小道接连相同。江槿轻巧踩在田间,钟离走在后面,心中无甚喜悲。 从前只觉人间浊气太重,喜怒爱恨多而繁杂,如今看来,却也不算一无是处。 江槿蹲在地里,翠绿的蔬菜颗颗饱满,她稍一使劲,就掰下一颗。 钟离心血来潮,试着掰了几颗。 “你不能仗着力气大,就硬掰呀。”江槿看不下去,过来带着他的手,“看好啊。” 少女的脸近在咫尺,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淡淡拂过他的脸颊,像是柔软的手一般。 伴随蔬菜清脆的一声应声倒下,江槿也放开了手:“如何,是不是省事多了?” 钟离顿了顿,低低应了一声。 背篓塞满的同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天空群星汇聚,星河流转,落在人眼里,便成了点点碎光,似水波荡漾。 江槿被夜风吹得抖了抖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出来时匆忙,忘记拿件薄衫搭着,现在还未入夏,夜里冷风仍如冰丝,刮在人身上冰冰凉凉。 她搓了搓手臂,正准备把手里的菜头丢进田坎上的背篓,步子迈得快了些,但夜色不明不暗,她一时不察,偏踩到了青苔上。 钟离在边上等着,等了半天才等到人来。 只是来人不仅一瘸一拐,面色也不好。 “走吧。”江槿声音有些漂浮,把剩下的菜丢进背篓。 他垂眸望去,瘸了的那只脚染了大片阴影,她的手肘也染了泥污。 好好摘个菜,怎么就变得这么狼狈,他冷下语气:“怎么了?” 江槿纳闷他语气为何骤然严肃,揉了揉手肘,呼了一口气:“方才没看清,摔了一跤。” 摔得脚都没办法好好走路,必然摔得不轻,她却一声不吭,连个叫喊都没有,旁边不是有他么。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有些烦躁。 见人还预备着要去背东西,他摁住背篓不松:“你就不…” 不能叫他帮忙么。 江槿没懂他突然为何沉默,拍拍他压着的手:“别磨蹭了,赶紧回去吃饭。” 钟离松了手,一把拎起背篓,盯着她:“等着,别乱动。” 江槿见他主动帮忙,送上门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她点点头,然后便跛着脚跟在他后面。 钟离走了几步,转头看见人还跟着上来,皱眉道:“不是让你不要动么?” 江槿没听到他的话,捂住嘴又打了一个喷嚏,抬头正对上一双有些不友善的眼神。 钟离没说话,直接把她抱上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高度正好够她两脚悬空,他解下自己的外衫搭在她肩上:“想伤得更重,大可以跳下来。” 他说完提着背篓往屋子走去。 他的衣服还带着刚褪下来的体温,在夜里短暂地停留在她身上。 江槿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衣服御寒效果这么好,这么快就上脸了。 没过多久,钟离便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件薄薄的披风。 见人没有乱走,紧皱的眉头舒展些许。 他取回自己的衣服,低头替她系好披风:“你娘托我拿来的。” 他修长的指节牵过披风的带子,然后打了一个死结。 “…”江槿沉默了,他甚至还拉了拉,把死结打得更紧。 他背过身:“上来。” “…不用麻烦了吧?”江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委婉地拒绝。 他们今日才认识,总觉得这样不妥。 钟离一动不动,侧头扫了她一眼:“还是说,要人抱才肯?” 江槿想了想,以他的力气,将她抱回去也不是难事。 她还在权衡之中,钟离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