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黑店客栈后院,莫川谷的房里丢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瘦弱的身子,佝偻着腰,正与刚刚跟莫川谷打过照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赵芥抽出他口中堵着的布巾,与外表不怎么相称的鬼哭狼嚎震耳欲聋。 “救命啊!!杀人啦!!这里真的是黑店啊!!!” 刚好赶到的莫川谷眼疾手快地又将那布巾塞了回去,而后疯狂作揖道歉。 “求你别嚎了!没法做生意了!都是误会!!我陪你银子还不行吗!” 说罢从袖子里左翻右找了半天,拿出来一块不小的碎银子,递出去的瞬间心疼地龇牙咧嘴,又好说歹说才将人安抚好。 终于将这无辜受牵连的人送走,莫川谷磨磨蹭蹭地挪到赵芥跟前儿,继续做小伏低状。 “为什么放他走?”赵芥有点无奈地问道。 “他会告诉我我要找之人的下落。” “告诉你了?” 莫川谷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他那事赵芥并不关心,既已如此也未在追问。不过老实说对于青怀逃了这件事,她其实并没有十分在意。左右一时交不了差,看看他口中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也无妨。 然而看着赵芥不咸不淡的面色,莫川谷心里却有些打鼓。 让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先不想了,向掌柜的赔罪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当晚,他自掏腰包从店里买了两坛子酒,又做了一桌子菜当赎罪,还邀请老秦和李画枝作陪。 赵芥也未推辞,但与平日吃饭一样,自顾自的吃得又多又快,没一会面前小山一样的饭碗便空空如也了。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莫川谷仍旧感到惊奇,赶忙将酒碗倒满双手递上。 “不知道掌柜的酒量是不是也像胃口一样好啊?” 赵芥不仅未接,反而推开了。 “我不会喝酒。” 莫川谷不信,执意要让。 “掌柜的还在怪我把人放走?我给你赔罪了,下次见他,我一定亲手给你抓回来。” “于此无关,你们喝吧。” 赵芥掌下用力,按下莫川谷端酒的手腕,莫川谷顿时来了兴趣,运足内息的手腕朝外一顶,本想将赵芥的手荡开。 不料那人借力打力,一消一化间又将自己的手推了回来,自此压在桌上,纹丝不动了,这期间,碗中的酒一滴未洒。 莫川谷心下感慨这人年纪轻轻,怎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这么贵的酒,二位不喝可别浪费了,不如给我。” 李画枝才看不出他们刚刚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内力对决,只觉得莫川谷端着的酒碗颤颤巍巍,看上去十分不牢靠,立刻上手接了过来,跟老秦碰了个杯,昂首干了。 赵芥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明星稀,夜色正浓。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了声告辞,转身朝后院走去。 老秦对喝酒无甚兴趣,尤其是与莫川谷这种聒噪的人喝,对他来说简直是噩梦,便也紧随其后,还不忘了嘱咐李画枝别喝太多,今晚轮到她洗碗。 李画枝哼哼哈哈地答应着,可刚刚一碗下肚,脑袋已经有点不清明,人却显得更兴奋了。 “莫先生,你我接着喝啊!” 莫川谷眼珠子溜溜一转,连忙道好,又殷勤地给人满上。 若说他今晚这酒单纯为了赔罪,那必然不是。 自从阿里耶那里回来,便有件事儿让他忍不住抓心挠肝地咂摸,若不知道真相,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今晚一定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莫川谷对自己的酒量自信的很,本想借酒从赵芥嘴里问出来,没想到那人不上钩。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不如索性试试李画枝。 于是二人推杯换盏,不消片刻,一坛酒已经见底。 李画枝抢着拍开第二坛的封泥,不知突然想起什么,竟哈哈大笑起来。 “李姐姐,你乐什么呢?”莫川谷叫的亲切,许是沾了相貌英俊的光,李画枝倒也十分受用。 “我只是想起来那密道的入口也是个大酒坛子,每次就像现在这样开封泥,以前不知道,你们武林中人的生活真是有意思的很。” “姐姐不是武林中人?” “我哪里配啊。” “武林又不是什么金贵地方,何谈配不配的?” “你们最起码活得快意潇洒,手中有刀剑还可为自己的命运搏上一搏,可我自记事起便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苟活,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