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家伙,主次颠倒了不成?竟连姑娘也敢打,简直欺人太甚!” 张嬷嬷闻言一把揪住锦夏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好几个耳刮子,叶箐见状再顾不得别的,也扯住张嬷嬷回以拳打脚踢,三人就这么歪歪扭扭地厮打在一起。 直到动静引出来屋内众人,王夫人气得拂袖而去,李氏恨得咬牙切齿,张嬷嬷被揍得鼻青脸肿,叶箐直挺挺躺在地上装死过去。 时当苏廷翰散值回府,便有小厮速速来报,将事情一五一十通说清楚。 苏廷翰听说竟在外客面前闹出如此风波,当即怒气填胸,飞也似地往院里来了,一进门便破口大骂道:“一群丢人现眼的狗东西,几个下三滥的蠢材也敢如此放肆,去找了人牙子来,统统给我发卖了走!” “来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坯子给我捆了!”李氏指着锦夏怒喊道。 张嬷嬷趁机出来煽风点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我这一身老骨头,好歹侍奉了娘子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被打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我今后一张老脸往哪搁,不如死了算了!”说罢就要拿头去撞墙,是以被其他丫鬟嬷嬷们给拦住。 “明明是你打了姑娘在先,后又打了我,我才还手的,你恶人先告状!”锦夏跪在地上,言辞凿凿地还想着禀明原委,奈何她们本就串通一气。 “呸!不要脸的东西!还愣着干嘛,给我捆了啊!”李氏怒气冲冲地又喊了一遍。 当下两个小厮上来就要将锦夏绑了去,叶箐再装不下去,只得睁眼坐起身来,忙将锦夏护在身后说道:“女儿知错了,求父亲母亲宽恕,饶了这丫头罢。” “打狗还得看主人,如今她打了张嬷嬷,就是打我的脸!”李氏得理不饶人地说道。 “是张嬷嬷先将我摔成这样,锦夏不过一时护我心切,还求父亲母亲明察!”叶箐掀起衣袖裙摆,将自己四肢的淤伤毕露无遗,好几处伤口子还在汩汩地往外渗着血。 “明明是姑娘自己摔的,怎么还赖…” 张嬷嬷一语未罢,就被叶箐冷脸喝止:“张嬷嬷!谁摔的你我心知肚明,我总不至于为了诬陷你,就把自己摔成这幅见不得人的模样,若是不慎磕破脸留了疤,今后嫁不出去,你让苏家养我一辈子不成?” 苏廷翰听了这话可还得了,当即声色俱厉地拍案质问道:“你竟敢将她摔成这样?” 张嬷嬷霎时吓得惧怕,不敢再胡诌欺瞒,且松了松口说道:“老奴只是…” 李氏见张嬷嬷显然快要服软,恐追究下去,倒头来自己落得个管教下人不严的罪名,故此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抢了一嘴说道:“老爷,今日在王夫人面前如此失礼,眼下如何善后才是当务之急,这些个蠢材,等日后空了,再慢慢收拾不迟。” 苏廷翰闻言心下愁绪如麻,拧眉大手一挥怒吼道:“全都滚出去!” 在场的嬷嬷并丫鬟们大气不敢喘一下,纷纷地就走了,锦夏扶着叶箐也准备退下时,忽闻李氏一声令下:“大姑娘且留下。”无法,锦夏只得折身先行告退。 “怎么就偏偏被王侍郎家的看上了呢?”苏廷翰将手一拍,无奈而言道:“想我苏氏一脉清流,如今却要嫁女为妾,真是有辱门楣!” 李氏起身来至苏廷翰身后,捏起兰花指轻轻地替他揉搓着太阳穴,故作感叹地说道:“老爷这今后的仕途啊,可是还要万分仰仗着王侍郎的,若不慎因此得罪了他,怕是咱们苏家今后想出头都难了。” “这王六郎虽为妾生庶子,但却是王侍郎老来所得,自是百般骄矜宠爱,王家本就人丁单薄,此次也是为绵延子嗣才有了这纳妾之意,如今相中了咱们家,若是大姑娘嫁过去为一贵妾,定也是吃穿不愁,日后再为王家多诞子嗣,自能母凭子贵,博得一席之地,若再时不时地为苏家美言几句,于老爷、于苏家,都是大有裨益的,赶明儿只能我亲自登门去谢罪,兴许还能挽回一二。” 李氏一通利弊说罢,回身来到叶箐身边,假仁假意地将她从地上扶起,落座在了右面一侧的交椅上,继而说道:“只是委屈你了孩子,明日且得随我同去,方显出咱们苏家的诚意。” 叶箐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上赶着将她送去王家做妾,心下已如死灰,是以浅笑答道:“女儿但凭父亲母亲做主便是。” 李氏为一己之私欲,将她当成挡箭牌替了出去,苏廷翰素来偏爱次女,更不可能为她主持公道,眼下多说无益,硬碰硬也无非以卵击石,若想自救,还须智取。 是以,叶箐只得先行缓兵之计,再另辟蹊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