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是阿清想要大哥哥院里的那个。” 林泽院中那个秋千已经有些年头了,长这么大了,再在公子的院中放一个秋千也不太合适。借着这个机会拆了也好。 “那你自去和你阿兄说,你去求他一求,他就答应了。”林信有些促狭的说道。 林泽头也没抬,平静的说道:“妹妹想要便拿去吧。” 饭后,林泽就站在廊下,看着下人忙忙碌碌,拆掉了他院中的那架秋千。 那架他曾经无数次坐在上面玩闹的秋千。 梦中,他总是梦见娘亲就在他身后轻轻的推着他,而他总是央着娘亲荡的高些、再高些。 “阿兄,你帮阿清推秋千好不好。”不知何时,林清跑到了他的身边,牵着他的衣角。 “阿清,阿兄有些累,让司棋帮你推好不好。” “不嘛……” 林清不依,就是闹着林泽陪她玩。林信吩咐下人仔细检查绳子又嘱咐林泽留点心,便留下他们兄妹两独自玩耍。 林泽思绪恍惚的推着,林清倒是笑得开心:“阿兄,再高点,再高点嘛。” 林泽有些不耐烦,越来越烦躁,下手也变得没轻没重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用的力越来越大,林清也荡的越来越高。林泽手下一个不留神,林清荡出了老远,林清这时也快玩闹的没力气了,手中没攥紧绳子,便猛然间直直的从秋千上飞了出去。 “嘭!” “哇!”林清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嚎哭。 林泽连忙上前查看,刚扶起林清,只见林清前额上磕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脖颈里。林泽吓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 下人听到了声响也纷纷赶来,见到这番情景,连忙将林清抱回了屋里,又去禀告林信和昭阳,又派人去请大夫,一时间人仰马翻。 林清在房中哭个不停,林信抱着她让大夫清理伤口,折腾了许久才止住了血将林清哄睡了。 林泽一直一个人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他怕极了。他好怕林清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娘亲。 “大夫,这么大的口子,伤在面上,可千万不能留疤。”昭阳担心道。 “夫人不必担心,姑娘年纪尚小,只要照看的好便不会留疤。”大夫正收拾着瓶瓶罐罐,他并不想和昭阳弯弯绕绕、也不想话里话外打些机锋,实话实说:“疤痕倒不是最要紧的。老夫也不讳言,姑娘如今尚不足五岁。” 五岁之前的孩童最易夭折,此话的言外之意便是,如若照看的不好,林清便会有性命之忧。 大夫继续嘱咐到:“这几日要格外注意,千万不可让姑娘去抓弄创口。万不能发热,若是发热了便需要立刻针灸。只要不发热,渡过了这几日,确保性命无虞,祛除疤痕只需用点药便可。” 林信面有忧色:“这几日小女伤重,若是事发突然再去请先生,恐有所耽搁。我吩咐了下人为先生准备了客房,不如先生这几日便留在府中。小女若是病愈,必有重谢。在下怜子心切,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那便依大人所言。”大夫依言随下人离去。 林信嘱咐下人好生照看林清。昭阳本想今夜留下照看,林信却劝她说不必过于担心,劝她回房休息。两人刚出房门,便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林泽。 林信走上前去,见到林泽低着头,嗓音冰冷:“抬头。” 林泽颤颤巍巍的抬头去瞧父亲,下一刻却感受到一阵阴影袭来,左脸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力气之大直接让林泽一酿跄。 “啪!” 林泽被打懵了,捂着脸站在原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信会伸手打了林泽一巴掌。 “夫君,不是阿泽的错,消消火啊。”昭阳上前拉住了林信,转头又对抱琴说道:“送阿泽回去休息。” 林泽回到院中,司棋见他如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又见他面上红肿,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去打湿几条冷帕子来。”抱琴连忙吩咐司棋,又去多点了几盏油灯。 林泽一声不吭的坐在榻上,任由抱琴和司棋摆弄他。面上传来丝丝的凉意,林泽回过神来,感受到左脸上的刺痛,悄无声息的流下泪水。 ------------------------------------- 月上中天,林信从榻上坐起,下榻披了件披风,他一夜都没有睡着。 “夫君。”昭阳听见了动静,也坐了起来。 “我去看看阿泽。”林信早在挥下巴掌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实在是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