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还是有精进的,常喝常新,她前几天在文卓的场子吐了,今天还能走直线。 温潇潇站在门口等司机,临上车前,她拢了拢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拿出手机,特别自然地开口,“时总,认识这么久,还没您联系方式呢!” 时砚池站在风口里,把烟递嘴边,漫不经心地撂了她一眼。 下一秒何煜就调出手机二维码,双手奉上,“温小姐,时总平时不看微信的,您加我吧,有事我一定转达。” 温潇潇笑笑,也不在意,操作好了,就上了自己叫的车。 夜风里有些冷,王台把外套递给夏星晓。 “风大,别着凉了。” 她疏离地拒绝,“领导,真的不用了,我这个年纪抗冻。” 王台短促地笑了声,“这话听着有点刺耳。” 付卫东带着酒后的醉意搭腔,“穿着吧,小夏,你今天级别高,正好跟王台顺路。” 夏星晓轻哂,“我闺蜜马上就到了,不敢耽误领导休息。” 付总监苦口婆心地劝,“这么晚了,两个女孩子也不安全,还是跟王台的车走吧。” 跟你们走才不安全吧! 她的拳头在衣摆边攥了起来,偏过头不发一言,就这么冷冷地站在原地。 这是个什么混蛋时代? 混蛋到以为一个酒局就能带异性回家? 王台眯着眼睛,“小夏,你家是不是在苏北路,我住在锦南路,离你不远。” 心口有一股连日来郁结难舒的气,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干脆撕破脸皮算了,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了SUNFAY门口。 何煜打开了后座的门,时砚池长腿一迈,撂下句话,把所有人都炸在了原地。 “夏星晓,上车!” 夜里十一点,马路上车和行人都少了,显得格外寂寥。 两侧的路灯拉出浩荡的透视,华美又漫长,一直到天边的样子。 没有花哨的寒暄,没有十八道弯的话术,一点面子不留地把所有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是时砚池的作风了。 何煜目视前方,偶尔从后视镜窥探后面的动静。 那两人离得老远,像隔着一个银河系,都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他折身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夏主播,要不要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告诉她不用来了。” 夏星晓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一个“好”字还没出口,话就被人截断。 “临阵逃脱不像是你会干的事……”时砚池嘲她。 她喉咙有点干,被他看到那一幕,其实挺难堪的。 凉凉声音再次从半米之外传来,眼神也扎扎实实地落她身上,“这就是你现在过的生活,夏星晓,那你倒是过得好点,被人欺负的这种场面,能不能别让我看到。” 她简直被气笑,“那你倒是少在我面前晃呀!” “这不是挺能怼人的,刚才怎么哑巴了?” 夏星晓这一瞬间很想哭。 眼泪好奇怪啊,这两年她跑新闻拉赞助,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被冷落、被嘲讽,甚至发生肢体冲突受伤了,她都不会掉眼泪。 可现在,只是听着他说了几句话,她的委屈就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时砚池,我们当初没有好好告别,现在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车厢昏暗,路灯的光一道一道地从他脸上滑过,他的轮廓在光影交错中,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他长长的睫毛下垂,遮住眼底漩涡,声音倦怠而低冷,“我看起来很缺朋友吗?” 晦涩的过去被他用云淡风轻的态度一笔带过。 夏星晓有一秒的走神,是啊,六年了,他离开那么久,早就有了新的交友圈,哪里需要跟前任做朋友。 兜兜转转,他们虽然还是他们,中间却隔了千山万水。 她垂下眼睑,心头微恙, “我明白了。” 车里的气压很低,剑拔弩张的氛围在短兵相接后归于沉寂,何煜大气不敢喘,悄悄打开了电台。 毫无防备地,那首她不敢听的熟悉旋律响起。 忘了从哪一天 我醒来一睁眼 是对你无限地思念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好像知道你此刻在哪里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等待下一次再遇见你① 那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