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耐着性子,陪这二人周旋,此时见华服男子面露不屑之色,她不动声色:“哦?”
“世人皆道极乐神女,乃天下修士的劫数,只消见你一面,就沦陷□□之中。”
华服男修道:“我当初听闻,便心生向往。”
“美人,”他用一种阴恻恻的语气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我合欢宫的弟子,你杀起来就如杀猪狗,但是在天下人眼中,极乐宗与我合欢宫,又有什么分别呢?”
夏泠听这邪修竟将极乐宗与合欢宫相提并论,心中顿生怒意。
她按下情绪,面上不显:“你想说什么。”
“合欢宫、极乐宗,都是以魅功见著。”华服男修道,“而极乐神女,我曾以为,你就是极乐宗魅功登峰造极的具现。岂能不令我向往?”
“然而今日一见……”
华服男修啧啧摇头:“你虽美而媚,着实令我心动。”
“但距离令我神魂颠倒,却差上了不少。”
一边说着,华服男修好似十分惋惜一般:“传说中的极乐神女,不过是一个稚女……”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华服男修的话语一顿。
他抬眸望去,便见悬在半空的少女,目光正似向他看来。
说是‘看’,也许不那么准确,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轻纱,于是视线便也显得模糊:“这样说来。”
她若有所思:“将我引诱来此,只是你自作主张?”
而后她嘴角一勾,居然弯起个笑容来。
夏泠漠然道:“原本我虽搜了贵宗弟子的魂,但那些小喽啰,脑中空空,根本没什么要紧的信息,我还在烦恼要怎么找出你们的行迹,两位就送上门来了。”
“这个遗迹,既然特意布置夏阵法护持,又有你们两人守护,可见重视。想来是很有一探的价值。”
华服男修顿生怒意。
白衣人也道:“神女好生狂妄。”
“既然知道这里有我们守着,还想着硬闯?”华服男修道。
话音才落,华服男修便感到一阵热浪,迎面扑来。
他一惊,连忙展开折扇,挡在身前,然而却仍是被那灼热之气熏得眼睛发疼。
灼目的光芒之中,华服男修只见一道虚影,骤然腾起,于半空中舒展开翅膀。
夏泠展开极乐鸟图腾,语气淡淡的:“首先,我极乐宗与合欢宫,绝非一道之侪。我宗傲立于世,依靠的也不是什么魅功。”
“其次。”
极乐鸟的虚影骤然膨胀至极限!
热浪如潮,在这大阵内汹涌。犹如降下一颗火球。
“两位敢在我面前卖弄唇舌,不过是自持修为,高于我一个大境界。”
光芒之中,夏泠的脸上却似有阴影:“然而靠采补堆起来的境界,我又有何惧。”
极乐鸟蓦然引颈高亢,响声震彻天幕。
……
地面之上,夏泠与合欢宫修士激战之时,遗迹群的下方,大约百米深处,有一处空旷的石室,仿佛受其余波震动,簌簌落下了些许灰尘。
一只手伸出,捏了个净尘诀,飞扬的些许轻尘,顿时消散。
然而烟尘虽净,这石室内,却依然一片狼藉。
原因无他——只见这方寸之室,竟堆放着几百个死人。
鲜血几将地面染透,而挥去轻尘之人,却对这满地的尸体视而不见,见衣袖上沾染的那点灰尘散去,便甚是满意。
一条形似蝎尾的尾针,从他的衣摆下探出,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尾针正微摆动着,晃来晃去。
过了片刻,孽使才察觉这略显失态的小动作。
他将尾针收回衣摆内,转而问身侧之人:“为何沉默不语?”
在他身旁,正立着一容貌昳丽之人,正是储温。
此刻他正微仰着头,注视着石室正中央的高台。
高台之上,是一尊佛像,雕刻精美,虽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下,也洁净、庄严。
但现在,佛像的小半张脸,却被一层漆黑的东西所覆盖,并且还在逐渐扩大范围。
孽使走过来,与储温并肩而立,也注目着佛像。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只待将这法相全部污了,就能破开最后一个禁制了。”
他说着伸出手,凌空一指,一块区域内的尸体,便被卷起,架在半空,渐渐溶解,变成一团漆黑的雾气。
孽使又引着这雾气,将其涂抹在佛像上,而后佛像的脸,便肉眼可见,被这死尸、怨气、残魂的混合物,又污染了一点。
孽使将手放下,不见身侧之人的反应,略有不满。
“真不知你在发什么梦。”
他嘲讽道:“莫非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你宗那个神女……”
他还没说完,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忽然在室内响起。
孽使倏然转身,与此同时,储温也身如电射,转瞬间驰至石室的左侧。
此处原本堆叠着的尸体,已在刚才被孽使炼化,于是便露出底下的一个——活人。
“真是稀奇,”孽使道,“居然还有个活口。”
这些用来污染佛像的尸体,大部分是药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