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酒店前台愣了愣:“庐姜村是迁过来的?我不知道耶,我是从我爷爷那辈才过来的。”
陈雪桉有些失望:“哦,那你们不姓姜?”
“我姓姜。”
“这么巧 ?”她脸上浮现不太信任的笑容。
“也不是巧,云州市姓姜的人挺多的。当时大家都传说官方要大力在庐姜村搞旅游,我们才过来的。谁知道,这破路,修不好旅游也好不起来。”
“你们?迁来的人很多吗?”
女孩子点点头。“挺多的,我们村就一大片呢。”
“谢谢啊。”陈雪桉道谢后进了房间。
她站在窗前打量整洁干净的街道。
街道背后就是群山环绕。
鲜有人知的迁村历史、大量迁进的同姓村民……庐姜村一定有它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雪桉又在村里绕了一个下午,偶尔用直觉找一两位看起来像本地人的人打听打听,但都一无所获。
庐姜村已入夜。
陈雪桉重新走回了挑街,一眼看到了挑街最热闹的地方。
那是一家清吧,将好几桌小木桌摆放在街面上,坐满了人,点亮了灯,不少人在喝酒吃烤肉。
陈雪桉走了过去,在一张小方桌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熊叔?”
“哎哟,是你啊小姑娘,一起过来吃点?”熊赤和两个人坐在一起吃烧烤,热情爽朗地招呼陈雪桉。
和熊赤喝酒的两名男子与熊赤年岁相近。
陈雪桉与熊赤碰了一杯,便望向略有些空旷的街道,又仰头仰望群山。
群山青哑,沉默无言,静静包围着庐姜村,金黄色星点点缀其间。
星点?
陈雪桉定睛一看,那些点点金黄,并非是星星,是山上散落的灯光。
“那些星点是人家?”
熊赤也看了一眼:“是人家。 ”
“这么高的山,好多灯光都只有一盏?”
“唉,这在我们云州市也是屡见不鲜了,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陈雪桉打量了好几眼:“某种程度上,这算不算是一种隐居?”
熊赤的同桌酒友笑出了声:“嗐,你也真是年纪小,城里孩子,满脑子浪漫情怀。这哪儿谈得上隐居啊?!都是穷的,没办法!就像我们这座山吧,就这么点儿资源,再往前走十几年,日子太难过了。过不下去的,只能往山上找,哪儿有点水源,哪儿有点平地,哪儿绿荫多些,可能就在那儿定居了。那里的平地和资源,很多也只能供一家人盖房和居住。这山上,苦寒得很呐!”
陈雪桉没介意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微微点了点头:“也是啊。”
熊赤给了那酒友肩膀一下子:“你别听这小子说话。你说的也有道理,某种程度上,不涉及那些穷苦与无可奈何,这不就是隐居吗?”
陈雪桉想起什么,问道:“熊叔,这里有什么玄观之类的吗?”
“玄观?这里没有。倒是有个基督教堂。这山上村子的村民,相信这一块的比较多。”
“哦。”思路没对,陈雪桉有点郁闷,低头喝酒。
熊赤看她闷闷不乐,想起早晨的对话:“对了,你今天去找镶耳老人顺利吗?”
陈雪桉摇摇头:“老人不太愿意回忆起过去。我问了几个人,似乎都没人知道迁村的历史。”
“迁村的历史?”熊赤问了同桌的两个人,“这事儿你们知道不?”
意料之中,两人都摇了摇头。
“老熊,这事儿,你爸应该知道吧?你爸都不知道。庐姜村还有谁能知道啊?”酒友说道。
“我爸?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熊赤摇摇头。
陈雪桉问道:“你爸爸是?”
“庐姜村村长,这就是我们村长之子。”两个酒友嘻嘻哈哈的。
“虽然是村长,但是我爸能知道个啥啊。”熊赤挠了挠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
黑夜中,熊赤开车带陈雪桉来到一座建筑精巧带有浓郁民族风格的建筑物前。
“这是庐姜村的博物馆。很小,也没啥名气,没什么人来。但里面,怎么着也该有庐姜村的历史吧。”
博物馆的门锁着,两人站在门前。
“等等啊,钥匙我爸那儿有一把,他马上就到了。”
熊赤爸爸双手插兜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熊赤,大晚上的,疯啦?!”
“这不才八点嘛爸爸,你多大年纪就过上老年人作息了?”
村长皱眉白了熊赤一眼。
“哎呀我的好爸爸,祖国的花朵对我们庐姜村的历史感兴趣,你能不能支持了?你想不想把庐姜村的旅游发扬光大了?不是你说的吗,不要放过一点希望,一点可能!再说了,反正你在家除了看电视也没事干。”
熊赤话音未落,村长已经打开了博物馆的门。
“妹子!走吧。”村长的性格也与熊赤有些相似,很是热情好客。
陈雪桉笑着看着两人一边拌嘴,一边陪他走进了博物馆。
这小小的博物馆还有些别有洞天之感。
内在装饰独特温馨,多是文字和图画资料,但也有一些模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