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麻糖店家的那个大小子周远,昨儿夜里撞客了,在家又哭又闹,店里都被他砸得不成样子。就等着老板娘手上事儿忙完了过去给瞧瞧呢。”
林舒不解的询问,“不是应该让他们晚上去茶肆吗?”
还没等青岑开口,张大妈熟门熟路的解释,“这种街坊遇到的小事件,老板娘都是顺手帮个忙。你跟着我,时间久了,就知道怎么分辨了。”
青岑捂嘴笑起来,“张大妈都迫不及待要收徒了呀。恭喜张大妈,大弟子入门。”
柳絮儿只觉眼皮一跳,反手推了青岑一把,“臭丫头,小心一语成谶,真是给我添事儿。”
没等张大妈和林舒反应过来,便忙改口,“我们赶紧过去,别闹大了,不好收拾。”
青岑翻了翻眼皮,嘀咕了一句,“我哪记得那么多。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不算的,不算的。”
麻糖店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老板周景深正在门口背着手来回踱步,看见柳絮儿一行人,立刻迎上来。
“老板娘来了就好,远儿这混小子不知在外面撞了什么,已经闹了一天一宿。”
柳絮儿不疾不徐,缓缓地打量四周,看了一圈才说,“带我去后院看看。”
周景深忙在前引路,从侧门直接进了后院。
周家后院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四四方方的院子,干干净净,东南角围了个小花圃,种了各式花卉。如今正值冬至前后,左右不过一片萧条景致。
院中的一棵枯树吸引了柳絮儿目光,走近细辨,才知是棵桃树。
这桃树一抱粗,必是有些年头。柳絮儿仔细打量,发现一侧有些刀斧痕迹,便转身问周景深。“周老板,近日,你是否有打算砍去此树?”
周景深连忙点头,“现在不是时兴现场表演拉糖么,我就寻摸着把这树砍了,空间也大些,这院子刚好可以做一个露天的加工地。昨天下午砍了两斧,砍不动,这树年头太久,想着过两天找了电锯来再说。老板娘,你不会认为这树。”
后面的话周景深没敢说出口,若真是撞客了这老桃树,那岂不是说明,是他害了他儿子。
柳絮儿点了点头,证明了周景深的想法。
“万幸周老板家中没有电锯,否则,连我都救不了你的儿子了。”
“周老板,这棵桃树少说也活了百多年,对它来说,不易。你不该动此念。”
周景深连连点头,一脸的愧疚。“还请老板娘辛苦一趟。必当重谢。”
柳絮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去把你儿子带过来。”
说完便蹲下身,轻柔地抚着树上的伤痕,语气却略带责怪,“你修行百年不易,怎可随意伤人?幸亏我来得早,你也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岂非白白浪费了这百年光阴。”
“柳娘娘教训的是,以后再不敢了。”虚空中,有一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
林舒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围着桃树一圈一圈的看,却不见任何怪异之处。
张大娘笑着打趣她,“这世间稀奇的事情多着呢,有老板娘在,我们也都能跟着开开眼。多些见识。”
柳絮儿还没来及出声,青岑便抢着给林舒科普。“万物皆有灵,不过是各有各的世界,互为依存,又互不干涉。除非一方有意破坏边界,才会生出事端。人心贪婪,所以,这类事件便也总是层出不穷。”
林舒听得目瞪口呆,仿佛人生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太多信息令她应接不暇。
“以后一定带着笔记本出门。这些都要好好记录下来。”
柳絮儿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觉笑出了声。这样可爱纯善的女孩,幸亏她救下了。
说话间周景深夫妇已经搀扶着周远走了进来,桃树已然离了周远的身体,他现在魂魄刚受惊回身,还不安稳,故而昏昏沉沉。
周夫人满脸泪水,青岑看见又是一阵头痛。这一日,见了太多女人女鬼哭。
青岑很不能理解。哭又解决不了问题,这些女人,女鬼动不动就哭,难道真是水做的不成。
“远儿刚刚还在闹,突然间就这般昏沉不醒。还请老板娘搭救远儿。”
周夫人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周景深在旁边揉了揉眉心。“老板娘既然来了,你就放下心。何必这般哭哭啼啼的。”
周夫人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还不是你财迷心窍,听风就是雨,非要砍什么桃树,做什么现场加工。得罪了桃仙,害了儿子。”
周景深自知理亏,只能陪礼“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等老板娘救了儿子,你再骂也不迟呀。”
周夫人立刻住了嘴,可怜巴巴地望着柳絮儿。
青岑走上前,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又从瓷瓶中倒出一粒深褐色的丸子。递给了周夫人。
柳絮儿这才缓缓开口,“这是安魂丸,置在火炉中烧红的炭上即可。这香是专门安魂魄的。桃树已经离开周远的身体,周远现在的症状只是因为魂魄受惊初回身体,一时不安才导致的。放心吧,睡一觉,明日便好。”
周家夫妇千恩万谢。
青岑也不客气,“不用道谢,安魂丸一颗五千,把费用转帐过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