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说。
这也是风语子抛给他的问题。
毕竟任何的交换都是平等的,无论是权力还是力量。
胡羽迈步上前。
有受到冲击较小的人举起枪,但立即便有一颗子弹率先钻入了他的脑袋里。
胡羽将枪口调转,一颗颗子弹从枪膛里迸射而出,夜色里泛起火光,一具具尸体倒下。
论枪法,这位公子哥可能达不到风语子那种顶尖的层次,但从小的耳濡目染和训练,他的出枪也要比大多数人更加快速和精准。
只要任何人有攻击的意图,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子弹射向那人的头颅。
楼顶骤然寂静下来,连那些重伤的人都停止了哀嚎。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液,汇成红色的溪流。
青年持握手枪,在黑暗中静默的注视着众人。
良久。
“四少爷,我愿意追随你!”
有人大喊,忍着身上的伤痛举起手臂。
顽固的军心终于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紧接着就是更多的人举起手臂,将手中的枪支扔到了脚下。
阁主和他的飞艇变成了夜空里绚烂的烟火,二公子和三公子又都被大公子杀掉,而如今大公子也变成了一滩碎肉。
对于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来说,其实已经没有选择权去效忠于谁了。
刚才的坚持也不过是想让他们的忠诚看起来不那么廉价而已。
胡羽放下手枪,转头看向身后的风语子。
他的这个动作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风语子向他轻轻点头。
这个青年终于得以放下紧绷的神经,这一刻,他知道他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权力之争,没有侥幸,只有流血和死亡。
他双肩颤抖,举起枪口猛然向着天空狂射,一匣子弹出膛,击破雨幕,在尽情的发泄着他近几个小时而来的大起大落。
“别急着庆祝。”
风语子长吸一口烟头,吐出圆润的烟圈于半空里飘散。
“好戏才刚刚开始。”
胡羽蓦然转头,另一侧的山顶,那座废墟殿堂所在的位置处,一道火炬如狂龙般拔地而起,于夜空里绽放出一个硕大的古字。
诚。
那里人头攒动,一队穿着黑色长衣的男人从大雨中迈步而来,他们每个人都撑着一把黑色长伞,伞面晃动,如同一条黑色的洪流。
远在北部的天城帮竟然也万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
胡羽后退一步,冰冷的雨水拍打着楼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晚的事情明明应该只是他们湖海阁内部的争斗而已。
为什么天城帮会出现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眼重伤的属下们,这种状态的他们面对兵强马壮的天城帮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
风语子掐灭烟头。
“走吧,该面对的东西,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男人身上的风衣摆动,率先走下楼顶。
胡羽低垂着眼瞳,四周的属下们互相搀扶着走过来,他们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来自于北边的不速之客们。
“四少爷,现在怎么办?”
有人问。
让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去面对天城帮显然是不现实的,胡羽长舒一口气。
“你们就在这栋楼里修整。”
“我去会会天城帮。”
这位四公子将手枪别到腰间,此时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今晚将是决定湖海阁真正生死的时刻。
他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弑兄弑父的他现在就是孤家寡人,这些仅存的班底他必须要保留住。
因为除此之外,他还有最后一个敌人未曾现身,那位副阁主,戚风。
另一侧,山顶上一个巨大的坑洞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那是飞艇腾空的地方。
天城帮的人来到这里之后就停了下来。
高大魁梧的汉子满脸疤痕,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雨色中男人迈步而来,看着站在坑洞边缘的屠夫。
“怎么,老爷子没来吗?”
也没等屠夫回答,他在坑洞的另一侧边缘站定,伸手向着天城帮的人群里喊道:
“那小子,给把伞过来。”
屠夫瞥了风语子一眼,被叫中的人还是顺从的递了一把伞过去。
风语子身后,胡羽大步跟了上来。
“不得不说,你们天城帮的审美还是挺符合我口味的。”
男人将伞扔给了身后的青年撑着,自己走到坑洞的最边缘,俯身向下看去。
里面只有深邃的黑暗,雨水从天空落到黑暗里,在半途就消失了痕迹,它像是张开的深渊巨口,吞噬了一切。
“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父亲一直在守住的秘密。”
他这句话是对胡羽说的。
青年睁大眼,他本能的想要反驳,因为那个老家伙拼命藏匿的秘密,应该在湖心岛才对,以至于他濒死前都想着要孤注一掷的飞向那里。
“你太小看你的父亲了。”
风语子点燃一根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掩饰,他对你们所说的那些事实,实际上都是编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