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曹管家叫到一旁,细细提醒:“今夜曹家那边,多派人盯着天牢那边,多散点银钱给那些差爷,派些好手看顾着崇杰” “如燕那边也得留心,别让贼子钻了空” 曹管家连连点头,热泪盈眶道:“公子说的是,老头子我这就去准备,今儿个我亲自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爹,我去吧” 是长盛,听着这话,不免着急:“我爹年纪大了,怕是受不了天牢那些遭污,我还年轻,身体底子好,一定会照顾好少爷” 他们心里都明白,今夜是曹杰的生死劫,稍有不慎,曹家就要断后了。 “不行!你这孩子从小毛手毛脚,没曾吃过苦..” “爹,儿子能行..” 父子俩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气氛颇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见于此,赵怀民拍板:“让长盛去吧,他常年跟在崇杰身边,肯定能照顾好崇杰。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需要您老坐镇呢” 父子俩一时呐呐,相顾无言。 自从长盛离开后,曹家气氛愈发低迷。 奴仆们疾驰奔走于内院,往日那些熙熙攘攘的笑声渐渐不可闻。 赵怀民刚坐下喝了一口温茶,吵吵嚷嚷声就传来了。 “让开!!这是我七公家,有你个奴才秧子什么事儿” “滚开!”“滚滚滚!!” 随着一道道流里流气的叫嚷声逼近,他起身相迎,迎头就被乌乌泱泱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小子请各位福安” 瞧着这气势倒像是曹家祖辈几十号人,他是晚辈,又是客人,自是不敢自专。 为首者那双贼眉鼠眼将屋里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眼睛比灯泡还发亮。 倒是被人拱着的花白胡子老者看不下去,“咳咳,谷儿还不见礼?” 那尖脸男人这才看向屋子里像主人般的小子赵怀民,一脸审视,眼神略带质疑,问道:“我记得焦娃就一个孩子,叫杰哥儿,长得人高马大,雄壮极了,敢问这位如何称呼?” 赵怀民行了书生礼,淡淡回应:“小子是崇杰的同窗好友,今日特来看望曹伯父...” “喔~,是客人啊”“你也看见了,焦娃儿家里不太安生,怕是不宜见客,还是速速家去吧” “就是就是!谁知道你来干什么呢..”“不会是想趁着焦老弟分身乏术,顺点什么走..啧啧” 一群人那眼神好像一把把利刃像把少年一点一点拨开...语不惊人死不休!! 读书人向来面皮子薄,最爱惜名声和羽毛,听不得那些腌攒话。 赵怀民知道他们的意图,只是轻轻一笑:“无妨”“如今这当口,纵然是阎王爷,怕也是不敢动一下曹家的一分毫毛” “想必诸位亲友已经知晓:崇杰他杀了卫家公子,在我朝,这种罪行大抵要一命偿一命了。可是伯父为了救他,亲自敲了御察府的鼓,眼下能不能保住他曹家上上下下的数人的性命尚未可知,回家途中又中了剧毒,如今怕是九死一生,小子心有力而与不足,家里正是缺了主事的人,诸位来的正好,这下...” 曹谷笑眯眯地走到赵怀民跟前,冷笑:“你小子说什么胡话” “崇杰这是为了报仇,是孝顺”“怎么牵连其他人,可看我等穿着破烂,故意诓骗我等不成!!!” 说罢,就死死地拽着赵怀民的衣袖,嘴里嚷嚷着:“你小子这张红口白牙还是去衙门好好说道说道自己是不是打秋风来着...” 少年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死者是乐阳府公子,有功名在身” “此等大事可是我这小子能胡诌邹,您要是不信,去大街上随便逮一个人问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话音刚落,曹家族人便炸了窝。 纷纷嚷嚷着:“哎哟,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老了老了竟然认错道了,娃儿啊,还不扶我找回家去” “要我说,七公也是出了五服的亲戚,算不得什么十八代正经儿亲戚,咱们家那一脉早就断了,真是眼睛坏咯,这是哪儿来着,看不清路了” “就是,他兄弟等等我,咱们一道儿”“哎,那感情好,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家在哪里呢,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倒是瞧着愈发精神”“哪里哪里,你这人比以前还抖擞咧...”“那可不...” 他们大多是穿着素衣褂子,三三两两由着后人扶着,唠嗑打诨结伴走了。 曹谷伸出手,拦了几个人老人,却被人气得脸盘子一阵红红白白,鼻翼一耸一耸,像个调色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