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带点吃食?”
赵怀民从他的眼神看到了其他情绪,直觉告诉他,史大人此刻找他并不是什么好事。
出了中极殿,史宗泉就拐带着赵怀民上恭厕。
关门,放水,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眼看着赵怀民提起裤子,史宗泉急了,他侧目而视,目光定定地看向少年,问道:“赵大人觉得老夫这案子会如何结案?”
赵怀民不明所以,觉得他话里有话,淡淡道:“史大人认为呢?该怎么结案?”
许是厕所太黑,史宗泉看不透少年的神色。
史宗泉:“本官认为此案可善了”
善了?他的意思是:史宗泉可以全身而退?
既然问心无愧为何还要专门对自己说这番话?史宗泉到底哪里来得勇气可以左右案子的结果?
少年似乎有点生气,气恼道:“史大人这是威胁本官?”
史宗泉理了理赵怀民的衣衫,笑道:“本官不敢!”
“不知赵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卫明辉杀曹鹏一案?”
赵怀民:“嗯?”“史大人你什么意思?”
少年怒目而视,死死地盯着史宗泉如野狼伺机而动,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对于赵怀民的反应他很满意,史宗泉嘴角上扬,压低了声音:“没什么意思”
“就是想问问赵大人,作为刑部尚书,本官有一事想问问你:根据《天临律法》,杀人者亲朋好友包庇其罪行,又该当何罪?”
赵怀民这才确定了:他这是真的太威胁自己。
少年忽而笑了:“史大人应该明白,本官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难道那位能不知道本官身上有哪些地方藏污纳垢?”
他的确包庇了曹杰,但是并不后悔,也不害怕,当律法给不了正义时,他不介意给正义当脚踏石。
史宗泉又低语了一句:“我知道赵大人明察秋毫。可是你那堂弟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陛下病重,你的靠山也快倒了,赵怀民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堂弟如曹鹏一样怨死?”
史宗泉赤uouo的威胁人,语气凶狠,眼神阴翳。
赵怀民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由远及近的脚步微不可察地慢慢靠近,他眼神里杀机毕现,幽幽道:“史大人怕什么?难道是害怕你!毒!杀!亲!父的事情暴露?”
史宗泉:“呵!”
赵怀民:“亦或者说:既然你是清白的,为何连令尊都不信任于你,你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母子?”
史宗泉呼吸一滞,冷汗涔涔,他深吸一口气,压着气弟弟道:“母亲她患有癔症,我不怪她”
硬邦邦的说辞显然没有说服力,赵正准备乘胜追击,打压他的心理防线,谁知道,史宗泉毅然决然转身离开。
少年依靠在隔板前,朗声笑道:“大人怕了?”
“也对!但凡只要有良心的人杀了自己的亲人,一定会自责,良心难安,您这么深明大义之人,肯定也会这样吧”
史宗泉无动于衷,脚步依旧平静。
“要我说:你的父亲可能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这是毋庸置疑的,要是我的父亲也动辄打杀自己的母亲,我也会跟他拼命,因为那样的父亲不配为丈夫,可是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很纠结对吧?”
这话一出,史宗泉的身形一顿,他的手刚放到门闩上,男人回望着少年,惨笑道:
“是啊,他若是个合格的丈夫,我也不会亲手杀了他”
“不过我不后悔!他不死,迟早会生事端!”
“吱呀!”门豁然大开。
随着门慢慢从外边拉开,贺,荃两个人,还有几个内监在一旁跟着,正在门外侯着。
看到他们的身形,史宗泉又回头扫一言赵怀民仰天大笑出门去。
徒留一句话:“真希望赵大人日后也是这样淡定冷静”
他眼睛里带着欣赏之意,只一瞬便消散了。
回大殿的路上,史宗泉扶着生母一步一步往中极殿走。
母子俩有说有笑,一点也不像大殿上那样嚣张跋扈。
不过这与赵怀民无关,倒是把荃奋给吓到了。
他呶呶嘴示意赵怀民看看母子俩,戏谑道:“常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人,不过这家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赵怀民但笑不语。
也许:一个杀人犯多活了三十多年,若是他的亲族都包庇了他的罪行,那如今释然的态度不就是最好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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