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快,不看路,只望着边柏青的眼睛,一路走到他身边。 边柏青把手搭在余津津肩膀上,垂下颈子,声音很低: “不害怕了。” 余津津心底喷涌着温泉。 老谭从车上取了紧急药箱来。 边柏青直接扔了山庄里的劣质紫药水,拔开生理盐水塞子,给余津津清洗小腿。 余津津提醒边柏青: “你胳膊又流血了。” 边柏青不说话,等待生理盐水稍微发挥效用的片刻,他已经手脚麻利拿注射器吸了几支药,弹弹注射器里的空气。 他冷静: “伸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 “别看针,看我的眼睛。一开始会有点疼,你做好心理准备。” 边柏青的话,像麻醉,余津津不晕针了。 余津津望着边柏青的眼睛,上臂被注射了破伤风。 陪她打过一次,那时他醉着,但也学会了。 扎针,无迟疑。 自从余津津被弟弟打伤,她又连续不断闯祸,紧急药箱里,常备几样针剂。 他的周到,她并不事事知道。 给余津津擦好药膏,缠好小腿的纱布,边柏青剪了自己衬衫袖子,咬住老谭递来的消毒巾,拿着消毒镊子,夹走了伤口里的碎屑。 余津津要帮忙,被边柏青无声制止。 生理盐水分好几次冲洗完伤口,边柏青疼的额头暴汗,太阳穴的青筋暴突,烈烈跳着。 余津津赶紧拿消毒巾给他擦额头。 擦一圈大汗珠,又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像滋滋的油星。 应该和被滚油炸,差不多的剧痛。 缓过来,边柏青扔了嘴里的消毒巾,又为自己注射了一阵破伤风。 主要包扎,决不假他人之手。 才从视万物为刍狗的自然灾害中逃离,一般人是很难平定心绪的。 而且会带有强烈的后怕感。 而边柏青的冷静有序,震慑到围观的所有人。 这就是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不止是内斗传闻中杀伐决断的勇夫,带着让人后脊发凉的沉着。 过于沉定,超出常人,有时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感。 但余津津却无法自拔这种气质。 甚至令她兴奋。像被召唤出内心沉睡着的另一个津津。 这对年轻男女,双双冷静。 大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对视,集体无声。 老谭最了解边柏青,朝余津津使个眼色。 余津津知道了,那种小小不然的伤口,边柏青允许他自己之外的人包扎了。 她忙要扯纱布,为他包扎。 被边柏青喝止,换老谭: “你来。” 嫌她不敢下手。 老谭有点苦笑: “老板,我可手粗脚笨。你疼可别揍我。” 边柏青似笑非笑了一下,面色终于缓和到有点血色。 大家这才又纷纷自告奋勇,要给老板打纱布。 老谭拒绝: “你们都起开,手摸过牌,老板爱干净。还是我来。” 众业务员抢功: “洗洗手不就好了嘛。我在家还会包饺子呢,手可巧了。” 边柏青才不干涉员工竞争表功的生态,由着他们叽喳、他们抢。 恢复了正常、喧闹的局面。 只有边柏青没忘了刚才随车的业务员,喊人群外被冷落的: “给你支破伤风。” 随口交代旁边人: “给他点药膏。” 其他人揶揄刚才的业务员: “光顾着跟我们抢功,跟老板出去,连老谭的活也抢。你倒是保护好老板啊。还要老板亲自开车回来。” 随车业务员还没从泥石流的无情场面中修复好心理,不停抹脸。 不知道是后怕吓得哭了,还是出汗了。反正无法和路上那么聒噪。 大家继续揶揄他,指着余津津: “瞧老板娘,不愧是老板看中的人,人家女的,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边柏青隔着恍恍攒动的人头,看向余津津。 余津津也正望向边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