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庞扭曲一片,鼻尖的气息不断喷涌,不用猜也知道,而今敢在午夜时辰,在宫中闹出动静会是谁。 嘶,想来他一定很得意吧? 雷皇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直伺候在身侧的老太监,满腹怨言总算找到了宣泄之处。 他戾气甚重:“你盯着朕做什么?还不快去巴结你们未来的主子?守着朕?还是替那个孽子,监视朕?” 老太监和宫女们齐刷刷跪一地,连道三声不敢。 不敢? 雷皇阴骘的眼眸望着凤凰宫的方向,嗤之以鼻。 他当然知道底下齐刷刷跪着的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在暗地里看他笑话! “嘻嘻,你们以为,东虞国的皇位是好坐的?” “孽子,你以为你能得个什么好结果?” “哈哈哈,朕真后悔,没能看到你的密室中的表情。” “一定精彩极了。” “孽子,和安,青梅竹马深情相许……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携手多久?” “不过是,不过是历史重演,悲剧重演罢了……” 老太监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味的伏低做小! 无人敢回应雷皇。 陛下这模样,这些日子以来大家早已司空见惯,病态时不时发作,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话。 令下位者心惊胆战,不敢继续听下去的话。 什么历史重演,什么悲剧重演? 只有雷皇自己才明白其中的深意。 癫狂过后,雷皇毫无预兆的又突的冷静下来,乖巧的像一个孩子,好似上一秒魔怔的并非本人。 他眸中掀起漩涡,整个人云游天际,追忆着什么,怀念着什么。 飘忽的视线瞥见那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瞬间聚焦。 雷皇脸上再一次浮现出疯魔的神色,他淡淡说了一句:“你来啦。” 语气诡异的温柔,如绵绵细雨,如情人低语。 皇后早已孤寂如枯井的心不知怎么被掀起波澜,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已经一败涂地,也许是因为明知他命不久矣,一时间心思错综复杂,难以言表。 “怎么,皇后也等不及看朕的笑话?” 冰冷的一句话,立马将皇后拉回现实。 先前的那点子惆怅还不如投去喂狗。 “陛下,到时辰吃药了。”原来,皇后手上端着一盏琉璃盏,大晚上的过来,竟是为了伺候男人喝药? 老太监闷不做声,却觉得惊奇。 傍晚陛下用过药了,怎的这会儿又? 雷皇眼眸似九天寒冰,眸中倒映出结发妻子的容颜,戾气时而奋起扩张,最终慢慢褪去。 薄情的唇角慢慢勾起,他目光如炬,每一个动作,视线都不曾从他的皇后身上挪开。 侵略性十足。 这般的注视,元静姝当然感觉得到,可她挺起背脊,昂首挺胸,面部表情做到滴水不漏。绝不示弱,绝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场无声的年度大戏,悄无声息的上演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可就是这短短的距离,皇后却有种走了半辈子的错觉。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好在面上并不显,元静姝已经来到雷皇的面前。 她将琉璃盏推了过去。 雷皇挑了挑眉,喜怒不形于色,只怔怔的盯着她,忽而一问:“皇后,你真的想要朕喝下这杯药?” 皇后的嘴角动了动,他的视线太过分明,她暗藏的心思似乎早已被他洞悉。 这一秒,皇后不由得慌乱。 很快,她又重新镇定。 “陛下,你该喝药了。”声音清冷而又坚定,如果忽略她泛白的指尖,还真察觉不到她的异样。 就连老太监都察觉到不对,频频抬头,欲言又止。 雷皇无视挤眉弄眼的老太监,一举接过琉璃盏,一饮而尽! 明明怀疑,却放任。 明知欠妥,却无视。 此举堪称豪迈,爽快。 老太监一脸悲愤,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 完了,全都完了。 老太监如落败的公鸡,再也提不起精神。 “满意了吗?”水渍滴落衣襟,男人毫不在意。一饮而尽,他反手径直摔碎了琉璃盏。 琉璃盏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