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似的挑了挑眉,他有些泄气,加之醉意上涌,他感到越发不适,只想赶紧摆脱这困境,于是还算乖巧地对她低下了头。 紧接着他视线中出现绣着龙纹的暗色衣袖,大袖掩映下的手轻摘去他虚虚握着的小杯。 莫璟之听见她向方才劝他酒的那位大臣说了句:“皇后不胜酒力。” 语调比之方才淡了些,又变回他熟悉的样子。 直到散席,再没有人对他敬酒,被萧怀瑾从他手上接过去的那杯酒,始终放在她面前,一次也没有动过。 宴席结束,夜色已深。 二人同行于甬路上,莫璟之步伐不大稳,被侍从松琴扶着,借着月光去看萧怀瑾,但仅在她脸上看到酒气上脸的薄红,至多只能勉强算是微醺。 “陛下还真是千杯不醉。”他闷闷说。 萧怀瑾浅嗯了一声。 她上辈子常有应酬,酒量自然好。至于原主虽然年纪不大,可过去那些被压制的日子里,她又何尝不是频频借酒浇愁。这幅身体里里外外都已习惯了饮酒。 莫璟之不由腹诽:她现在的态度与对席上对那群朝臣时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了。 醉酒让他全身的感官都发钝,明知还有别人在,他还是忍不住问:“陛下是故意在旁人面前,与臣表现得那样……那样……那样亲近?” 他说到后面不由自主地支吾,越说音越小。 萧怀瑾则坦荡得多,“是。” “为什么?” 她呵呵笑起来,仰头赏起月,“你不是对朝政很有想法,猜猜看呢?” 又是这句话,虽然自己也不是在质问她,可他还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莫璟之憋在胸口的一口气被自己呼出去,不再问了。 不过到底是吃了不少酒,萧怀瑾翌日起身时身上多多少少还是不如平时轻快,且一上午都觉着渴。 坐在对面的江渚风呆愣愣地瞧着她一口气就是一整杯茶灌下肚,还以为她是因为什么事累着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陛下,您……不要紧吧?” 萧怀瑾抬手摇头,环顾一圈,蹙起眉来。 “怎么不见望川?” “望川他……”他移开视线,“臣,臣吩咐他做事去了。” “朕要见他。” 江渚风硬着头皮道:“他一个奴才,陛下不需这么费心,您要是有事问他,直接,直接告诉臣就是。” 生怕她把望川给吃了似的,真是叫她发笑。 望川这平日里恨不得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他身边的人,此时倒躲起她来,而江渚风显然是不擅撒谎的那类人。 萧怀瑾不想跟他继续浪费时间,“让他来见朕。” 江渚风还欲再推三阻四,可一撞上萧怀瑾刀锋般的目光,立刻如断了的琴弦,泄了劲儿。 他发话下去,望川果然不多时便露面,相较江渚风的局促不安,他则淡然得多。 萧怀瑾示意让旁人退避,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她单刀直入地问:“朕与江大人谈过了,他可曾告诉你知?” “是,江大人已叮嘱过奴才。” 望川应答地过于顺畅自然,连原本担心他会被萧怀瑾强收,而义气帮他躲避的江渚风都怀疑起自己来。 “那他有没有什么其他交代你的?” 她让江焘去查的事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马上要和胡人打仗,她等着从那两家的口袋里拿钱办事呢! 望川少见地抬起头和她对视了短暂一眼,隐约像是有了点笑。 “陛下不必着急,大人若有话嘱咐,臣必不敢瞒陛下。” 他的口吻一如既然地恭敬,但萧怀瑾还是察觉出他态度的转变,再不若过去那样谨小慎微。 即便她盯着他片时,他也面无异色。 萧怀瑾相信他是个聪明可用的人,遂不再多问,起身准备离开。 “朕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这话望川听了还没什么反应,江渚风先坐不住了,好不容易送走了萧怀瑾,他忙拉住望川问话。 “我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大人说,陛下瞧得上我是好事,让我顺从陛下些。” 他没有欺骗,却也没有把一切都告诉江渚风,谁让这位公子哥实在是靠不住。 江渚风也想不了多深的东西,他只觉自家爷爷看萧怀瑾瞧上了他江家的人,就为了利益逼望川委屈自己屈从萧怀瑾,顿时满心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