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一时迷了心智。现在看来,竟埋了祸根啊。这种姿容,哪里会是寻常人? 哼,最恨这种生而不凡的人,享尽富贵,高人一等!凭什么?就凭投个好胎? 他一咬牙,恶狠狠道:“你今日插翅也难飞!待俺生米煮成熟饭,天王老子来了又如何?哈哈哈哈。” 少女宗主厌恶至极,却躲不开那双磨满厚茧的大手,一旦被他紧紧钳住,想脱身也是不易。 随着掉漆的门扇嘭地被关上,少女宗主的咒骂声和尖叫声不断,还有砸东西的破碎声。冯逆之坐在屋顶上轻叹口气,这姑娘的性子,真是烈啊。 不过,她的信号弹现在才发射是否迟了些?还是那妖孽人也在附近,这才叫少女有恃无恐的? 呵,天真。 冯逆之捏着根刚抽芽的竹条甩来甩去,饶是那妖孽脚程再快,想来也是快不过这春宵一刻的。届时一切都晚了,杀了剐了又有何用? 人呐,何必非要吃眼前亏呢? 她掀开半块残瓦,托腮看着屋内的情景。少女宗主摸到一只瓷瓶子举过头顶,樵莽与她隔着圆桌追逐,狞笑着道:“你今晚逃不掉的,还是从了俺吧。” “呸,还是想想待会儿你怎么死得不那么痛苦吧。” 这话倒提醒了樵莽,再这么逗弄她时间可来不及了。他冷笑两声,一掌拍碎着横亘在二人中的木桌,被举过头顶的瓷瓶没有发挥任何效力便粉身碎骨了。 剩下的事本该顺理成章,奈何冯逆之一声轻叹,悄无声息立在床边将那樵莽击晕。 少女宗主顾不上拉起肩头的衣衫,爬起来就扬手朝着冯逆之脸上扇去。冯逆之的折扇将她拦下,“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奢望了,你若执意要等他,我陪你等。” “现在装起好人来了,等郁汝癸来了,我定要他将你的人皮整个拨下来,做成长明灯放在宫外一百年一千年!” 少女宗主嘶叫着去砸可以够得着的东西,“你敢这样羞辱我,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冯逆之掏着耳朵,一脸的漫不经心。她赌郁汝癸不会来!一鬼已离开这许久,若他在这附近,该来的早来了。 山顶的夜色还算不错,凉风偶来,萤火虫缭绕。冯逆之侧卧在屋顶,时光飞逝,再睁眼,东边山林间竟隐隐有些微光了。 少女宗主枯坐一夜,暴烈的脾气稍霁,没等冯逆之开口,她率先往外走去。露水打湿山路,群鸟啼鸣振翅,她恍惚的瞬间,被冯逆之一把挟起于林云间起伏纵跃,脸庞似有流云擦着而过,空气中充满凛冽的凉意,叫人神清气爽,振奋不已。 鼻音有些重,还似略有不平,“你怎习得这样的武艺?” 冯逆之沿途不停,朝着她指的方向狂奔。多个人,总归是累得厉害,她也不敢分心,敷衍道:“没办法,老天爷追着喂饭,天之骄子。” 这话将少女气得不轻,“呸,不要脸。” 就这么跑了三天三宿,直到第四个夜晚的来临,漫天繁星扑闪扑闪,偶有狼啼,少女宗主饿得前心贴后背,终是闹腾起来。“你这个疯子,就知道赶路赶路,水也不喝,饭也不食,休息一下能死吗?” “你放我下来,我要小解。” 少女宗主的两只手不住得往她身上拍打,“快放我下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冯逆之无法,只得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将人放下。 她敏锐地感受到了这里气候的变化。干不说,还时常起风。日头也毒辣些,田间地头的农作物变了,昼夜温差拉大,地势起伏明显。极目四望,山峦叠嶂,应是快到北朝的边界了。 生过火,又捉了只野兔扒皮去烤。冯逆之野外生活经验丰富,盐巴辣椒面都带足了,不多时,香味便四散开来。 没待撤掉架子,少女宗主掐着腰一脚将野兔踢翻,口中振振有词道:“我不吃这个,你快去给我找些果腹的东西来。” 这一路为了吃的她没少闹,被饿了一顿又一顿,可她仍旧骂骂咧咧不止,该不吃就不吃。 野果说涩,抓鱼说腥,抓野味嫌弃没有洗,冯逆之仰天长叹,脾气这样倔,这么难搞也是独一份啊! 于是趁夜潜入镇子里买了些干粮,这不还有存货,于是懒得打,也懒得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烙饼扔在她面前,“就这个。” 少女宗主嫌弃得撇撇嘴,抱臂嫌恶道:“你说你,吃的都弄不来,你活着还有何用?空怀一身武艺还不如街头要饭的呢。这要放在我们魔宗,本宗主早就叫人给你的手手脚脚斩下来喂狗了。” “长得又丑,又高,像极了村头的粪叉子。哼,估计也没什么家世吧,整日为了几两碎银子点头哈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