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泽终于找到了是谁在吟诵。 诵词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山坡头,他迎着微软的阳光,脸上充满了对世间的温情笑意。 小溪奔腾,自山脚潺潺流过,如此光景,岁月静好。 那人应该是个书生吧,瞧他一手拿宣纸,一手拿毛笔的样子,就差要题出文章来了。 奚玉泽站在离那人的不远处,一时呆住,觉得眼前人和景都很治愈,这是她在浮躁的二十一世纪从未见过的,很新奇。 韩子辰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便轻轻侧过身来。 他对上了奚玉泽炯炯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下怦然。 那女子一身布衣,朴素得紧,但尽管如此仍掩不住她那倾人倾国的姿色,她清秀婉丽得仿若阳春三月最柔的一缕春风,稍纵即逝。 韩子辰被她看得赧然,面上早已染上绯色,手中的纸笔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放。于是,他从山坡头缓缓走了下来,想着跟那女子打个招呼,若有缘再多聊几句也不是不可以。 “姑娘方才一直看着我做甚?”他弯腰作了一揖,声音温和,自然而然地引出话头。 待男子走到自己面前,奚玉泽才惊觉自己失礼了。 她回过神,打着哈哈想缓解尴尬:“见公子方才吟诵诗词时很有一番文人风采,不觉看痴,冒犯了。” “无妨无妨,姑娘可是对宋祁的词作有什么见解吗?”韩子辰眉目弯弯,笑起来温暖隽逸 “我只是在想公子为什么要用春词来颂秋景?” “开心啊,我不想管它是什么词,符合我当下心情就好。我这儿正想题诗一首呢,姑娘就来了。” 奚玉泽理了理鬓发,承着他的话说:“好巧。” 韩子辰笑意深深:“我亦觉得好巧,话说相遇即是愿,这首诗我就题给姑娘了。” 【宿主宿主,我们是来搞钱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搞钱。啊,对哦。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奚玉泽耳边炸响,回过神来的她,看着男子即将题诗的手立马制止住。 别提别提,她是个母单,要是写情诗的话她会吐的。 该死,她讨厌这种被撩拨到的感觉,这男的平时玩得肯定很花,光看这打扮还看不出来。 “公子,题诗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奚玉泽正欲转身,逃也似地离开。 韩子辰觉得很奇怪,他们刚刚的对话明明进行很顺利,双方心情也都还不错,怎么说走就走呢。 难道是他言辞间出什么岔子了吗? 姑娘是布衣,篮子里装的是蘑菇,她是来采蘑菇的。 韩子辰叫住奚玉泽:“姑娘,这边山头我没怎么看到蘑菇了,对面那山头倒有很多,我可以带姑娘往那边寻寻,如果姑娘愿意的话。” 奚玉泽脚步止住,回身眯起眼睛想试探看看面前这男人到底有没有骗他。 韩子辰没料到她会突然凑这么近,不自觉朝后退了几步。 嗯……看样子好像还挺真诚,反正她超会打架,要是真骗她,就揍死。 “带路!” 奚玉泽厉声厉声,令韩子辰有些怵。方才的温柔姑娘哪儿去了?他怎么感觉自己被胁迫了? 没办法,话都说出来了,韩子辰只好带她往对面的山头走去,他把毛笔用宣纸裹好揣进了怀里。 韩子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奚玉泽想如果自己有把枪的话,恐怕现已抵他脖子上了。 “在下姓韩,字子辰,此行是来参加明年会试的。”韩子辰主动坦明身份,希望面前的姑娘不要以为他是个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还真是个书生,奚玉泽腹诽,“哦,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韩子辰难为情地用衣袍擦了擦额角的汗:“敢问姑娘芳名啊?” “奚玉泽。你走快些!” “哦哦,”韩子辰加快步伐,讷讷点头,被吼傻了般,“好名字,好名字。” 对面的山头树木和草都要比刚离开的那座多些。 但是韩子辰带她找的蘑菇基本是都是冬菇,她想要点特别的呀,能真正卖上价的。 韩子辰一身白衣,带着奚玉泽在山中乱窜,不知不觉就染上了泥泞。 “奚姑娘,我找到了!这绝不是普通的蘑菇!”韩子辰不知从哪儿薅来几朵红头白顶样的蘑菇,想也没想就举起大喊。 奚玉泽以为韩子辰是找到什么稀罕物件儿了,结果走进一看……红头白顶!这不典型的毒蘑菇吗! “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