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愿意学习,当个女工每月定时领月银么?”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手齐刷刷地举高。 冉从筠挑眉,“我在凌州有几件铺子,成衣局、绣坊、染坊和首饰铺子,我可以让你们去那里做工,包吃包住,每月发工钱。” 晓娟听到军爷的话,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她竟然因祸得福能得到这样的活干,嘴角咧到天上。 冉从筠继续补充:“不是所有人都能留着干活,勤快老实的才能留下。” 目光审视下面的人,“要是遇到喜欢说闲话,不好好干活的,就收拾东西立刻走人。会有人带你们去铺子里学习,收拾东西去吧。” 回去的路上,赵磊忍不住问:“她们为什么不回家?我们都把她们救出来了,不回家等着干什么。” 冉从筠没说话,她看着四周的风景,苍翠的大山,临时驻扎处里排成行列的士兵正在巡营,从山上搬运下来的尸体上盖着白布。 甲胄和兵器的摩擦声又一次在耳畔响起,肃杀声冲进脑中。 她开口:“这样的大山,凌州有多少女子看过呢?” 赵磊不懂冉小姐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他没开口回答。 “我已经足够自由,可我从未见过衢州的天,大多数女子只见过方寸之间的天空。” “城中官宦女子从一个府邸看到另一个府邸,乡野女子从一个村落看到另一个村落。她们被名声、贞洁紧紧围住,不得呼吸。” “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从她们被土匪掳走时,她们就已经没有家了。” 冉从筠回过头,平视赵磊,她看到赵磊眼中的不解。 “送她们回去,在家人眼中她们是被土匪掳走的女人,你知道回去以后别人会怎么说她们么?人的话就是把刀子,总有一天她们会被这把刀子逼死。” “离开,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靠自己的手,还有一条活路。” 她将手中的石子打出,看着石子在湖面跳跃,溅起涟漪,“女子活下来,本就比男子更要艰难。一句闲言碎语,一个可笑的名节,就能要了一个女子的命。” 拍拍手上的尘土,转头对赵磊说:“收拾行囊,回凌州吧。” --- 凌州城内,韩慕在内室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他相信赵磊,可没有亲眼看到,生怕从筠受伤。 眼下他也联系不上从筠,只能在这里睁大双眼,看着头顶精美的木雕画,不知过了多久才睡去。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他从梦中惊醒时,外面的天还黑成一团,屋内只有一颗夜明珠发出幽幽光芒。 他气喘吁吁地坐起身子,刚才的梦中,他看到一把长刀捅破肚子,内脏混合着血液流了满地。 想重新闭上眼睛,没过一会,面前又出现一道画面,他被土匪推落山崖,冉从筠在他的体内发出哀嚎。 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手脚像被重物压着,眼皮再用力也睁不开,面前是一片昏暗。 “姑娘,醒醒,”秋婳放好烛灯,看到姑娘嘴唇紧抿,眼睛紧闭,她伸出手晃晃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 韩慕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一只眼睛,脱力一样瘫倒在床上,“没事可能是魇着了。” 梳妆时也是一片心不在焉。 春雨拿着一把匕首走进来,“听老人说,在枕头下放一把利器就不怕魇。” 将匕首放在枕下,用力拍拍枕头,“这下就会没事了。” 一整日,韩慕都心不在焉的,傍晚,一个婆妇进来,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 “怎么了?”担心冉从筠那边剿匪的情况,他说的心不在焉,有气无力的。 “冉老爷的船明日就来了,”秋婳答,“刚刚大太太差人来说,马车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姑娘明日直接用就行。” 韩慕闭上眼睛,要用全部精力来打这一仗,好消息是,冉父也许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只要表现温柔点,就不会露馅。 清越江,乃是京城到凌州的必经之路。 冉家的三层大船日夜兼程,天亮就能到达凌州的码头。 清越河两岸苍山夹道,河流平缓,冉家一个大船带着几艘小船沿途顺畅。 冉从茹站在甲板前,看着面前的江景止不住的赞叹。 夕阳西下,给两岸青山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江水清澈,烟粉色天空倒映在江面上,被船破开,云朵碎成几半又归于完整。 “哥哥,这里真漂亮,和京城不一样的漂亮。”她指着天边的飞鸟,欢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