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飞扬的衣角,最后茫然无措落在她的凤头鞋上。 她整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包裹。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萧彻?”她歪头,仅凭直觉喊出他的名字。 耳边粗重急促的呼吸令她涣散的心神倏忽一跳,瞬间聚拢起来:“陛下!” 萧彻放开怀抱,双手却紧紧不松,眼神也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凤仪宫的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他声音隐隐颤抖,狭目间蕴着暗流,卫令姿只觉被他紧攥的手心里,微微湿凉。 “啊!程璧去司药房了,臣妾让她安排医女给各司送点压惊茶。” 所以凤仪宫的人无人知道她的去向。 卫令姿被他这般紧张的神态吓到,连忙思考着解释道,“臣妾只是来安康宫求个恩典……” 她声音低下去,渐渐起疑他这般情绪从何而来。 确认她身后宫道通向,萧彻胸口起伏才渐渐平息。 “有事相求,你就不该找太后,该来找朕。皇后的迷魂汤,灌给朕更能物尽其用。” 只是片刻的功夫,萧彻便已经回归理智,重新为她理顺鬓角。 “陛下金口一开自会无往不利,可僭越太后,臣妾会于心不安。”卫令姿摇摇头,露出一丝浅笑,“而且叫陛下失望了,这次臣妾给太后的迷魂汤里,添了一味调料。” 萧彻看她神神秘秘从袖中掏出一卷懿旨。 “臣妾问曲司乐,太后是从何时开始持珠信佛的,曲司乐说,是自陛下入梁为质始。所以臣妾画了副画,向陛下借了四个字,太后一心软便答应了臣妾。” 只这一个问题,她便不必再问其他了。 萧彻闻言,狭目眯起,显然在回想他是在什么情况下给画题的字:“所以这次,是朕被皇后算计了?” 移开心虚的眼,卫令姿炫耀般扬了扬手,赶紧岔开话题:“陛下不想知道臣妾拿陛下的字换了什么吗?” 一点不关心那张懿旨的内容,萧彻俯身在卫令姿唇边轻啄一下,随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重新箍进怀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换了你满心欢喜,也换了朕赏心悦目。” 温顺地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心口跳动的频率,卫令姿确信——萧彻的两次拥抱情绪很是不同。 手持太后懿旨,卫令姿一鼓作气,趁着大家还没从观刑的震撼中缓过来,她翌日便将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们尽数召齐。 二百二十一人,仪鸾殿上次站得这般整整齐齐,还是半年前的封后呢。 加盖了两宫玺绶的黄帛,是她入主凤仪宫后颁下的最名正言顺的懿旨。 懿旨刚刚宣读完毕,底下听旨的女官大多就已经眼睛发亮,跃跃欲试。 宫人放归,并非赶上大赦便能有此机遇,也并非每一朝的宫人都能守得到的。 至少她们,至今才碰上过这一次。 “姜嫣,你曾向太后娘娘提过宫中度支过溢的事情,所以名单统计之事,本宫就交到你与程璧手里。” “各司年满二十五岁、有心出宫之人,不论身份高低,有无官职在身,均可提告名单到她们二人手中。” “司计房依照其人宫龄职位配算赏银数目,直接递到凤仪宫便可。” …… 费劲求来的旨意,当然要仔细落实。 卫令姿依次吩咐着,尽量让自己的安排没有缺漏。 “钱尚宫?” 卫令姿的目光扫过殿中每个人,最后停在钱尚宫寡淡的脸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钱尚宫端起擅长的笑容:“臣在,请娘娘吩咐。” 假面,也并非只是钱尚宫的特权。 卫令姿弯起嘴角,直视看她:“此番太后恩典,本宫照旨宣办。行宫别院放归宫人之后,免不得会有一番混乱,本宫看重尚宫是宫中老人,稳妥可信。届时,尚宫便去行宫为本宫和太后稳住人心。” “稳住人心……请问娘娘,何时才算稳住人心?” “本宫也预料不到。你放心,你还是尚宫局的尚宫,安排你去行宫不过权宜之策,待行宫事务恢复井然,本宫便会宣你回宫。” 卫令姿笑着,话音却模棱两可,“或者钱尚宫觉得有何人能力更为出色,本宫也可另寻旁人?” 二人目光于空中交接。 钱尚宫低头:“臣遵旨。” 吩咐完一切,众人退下后,程璧才靠近问道:“这钱尚宫几无亲人在世,又到这个高位,应该不会自请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