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好处的事情。 不,是对他有好处的。 但是他不能说。 “你从小当作男儿长大,再以男儿身死去,没什么不好。” 好似宣判了她的死刑。 沈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了,包括性命。 “你不用替我保守秘密。” 左右当她死后,她的秘密将无所遁形。 她的声音像是残缺的乐器,喉咙干裂如同置身沙漠。 陆少知用手指蘸水,涂在她的唇上,救了她的性命。 早些时候,如意公主来到北镇抚司,点明要见沈曦。 北镇抚司向来是法外之地,上上下下唯听命于当今圣上,小小的诏狱不容外人探视。 哪怕是元晓,也不被允许出入诏狱。 但没人敢得罪元晓,他们都是正经的官员,日常的开销花费不是来自陛下私库,就是由户部拨款。 “崇明不肯见我?你说的话,本宫可不信。” 元晓身居上位,一闻茶香,便知这茶是陈茶,品相也不是上乘。 她又将茶盏放下。 “公主何必为难北镇抚司,即便锦衣卫说了谎,诏狱也不是殿下该去的地方。” 陆少知环顾四周,示意她看向几个点位。 无诏擅夺者,可杀。 但可杀和能杀还是有区别的。 “陆大人在威胁本宫?”元晓眯了眯眼,“可是向来只有本宫威胁别人的份。” 陆少知颔首,让出一步,只看她敢不敢去。 元晓不敢,一旦如他所愿闯了诏狱,先不说她失了先理,会被锦衣卫名正言顺地赶出去,就连在陛下那,她也不能交待。 她的态度软和下来。 “陆大人通融通融,待你将我家哥哥提审出来,我只同她说句话就好。” 元晓不可能不知道沈曦的性别,她的语气如此这般…… 陆少知感到一阵恶寒。 “殿下对锦衣卫不熟悉,要知道我们的审讯一般是在诏狱。” “本宫知道的可不少,”她说,“要不要打个赌,今天本宫必定可以见到心上人。” 陆少知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轻轻抿茶,作解渴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段时间里,等待也有了实质。杯盏上漂浮的茶叶打着旋,手指一点一点敲击着茶案,他将目光转向元晓,数着她头上有几颗发钿。 这是少有的放松时刻,陆少知忍不住思考起来。 她来诏狱有什么目的? 见沈曦?不,不是,至少她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情谊。 她又有什么后手? 皇后?陛下? 陆少知惊觉他对这位公主殿下知之甚少,安插在公主府的人因为沈曦的操作,已经陆陆续续撤回来。新的暗探立身不稳,恐遭怀疑。 北镇抚司外一阵异动,陆少知出去时只见一快马奔来。 马上的是纪凌,那匹骏马金身银鬃,足踏祥云,双目炯炯有神,是一匹横跃数峰的天马,也是安南王赠予儿子的生辰礼物。 纪凌下了马,大步走向陆少知,揽着他往里走。 “猜猜看我从哪回来的。” “皇宫?” 陆少知翻了个白眼。 “你小子真神,这都能猜到。” 这不是陆少知瞎猜的,安南王送来的东西,需得先交由陛下过目。 四下无人时,纪凌揽肩,低声道: “陛下口谕,要你偷偷把沈曦带进宫。” “进宫?陛下要见她?为什么?” “不知道。” 四周寂静无声,纪凌转身看见一人得意洋洋。 “陆大人,看来是本宫羸了。”她说,“怎么样,愿赌服输?” 沈曦已是死罪,陛下这个时候要求见她一面,只可能是减轻处罚。 这会与如意公主有关吗? 陆少知想,不可能,一个不熟悉且只以金钱利益为钮带的孙女不值得陛下为此改变心意。 那么关键只在诏狱里的那人身上。 “本公主不是不知恩图报的小人,今日陆大人助我,明日公主府也会助陆家,此之谓互利互惠。” 陆少知思索片刻,询问纪凌:“陛下可曾说何时去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