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吧!爷回书房了!”
年年做衣裳,都是大同小异,实没啥好瞧的!
……
一夜无话,早起八月初四。今年水大,河道问题层出不穷,早朝至午方散。
立站一个早晌,我乏得厉害,回到府邸,歇了一觉,才觉精神。
晚饭后,我来上房。
请安叫起,琴雅使丫头拿来好几碟切开的月饼:“爷,这是包金家的新做的月饼。爷尝尝味道如何?”
唉,又到了一年一度互送月饼的时候。我素不喜甜食,特别是月饼这种甜腻死人的玩意。奈何风俗如此,我只能每碟拣一块……
好容易尝完,早忘了每碟的味道,只能一本正经的乱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爷尝着不错。”
琴雅笑道:“爷既说好,朱红,记下来,告诉包金家的,照样做了,当节礼。”
上房出来,我装了一肚子月饼。原想去瞧玉婷,但想到她一定也会做月饼,我转身回书房。
这一刻我真心怀念绮罗——一众后院女人,唯只她不会给爷熬稀奇古怪的汤,摆乱七八糟的甜点。
八月初五散早朝后,十三弟忽然跟我咬耳朵:“四哥,八哥今儿做东,给绮礼攒了个生日会,九哥、十哥、十四弟都去,我不想去。”
行了,交给我了!
我高声邀约:“十三弟,这月初一门下孝敬了我一头黑色藏獒,长得跟小狮子似的,威风凛凛,你来我府邸,我叫人牵过来你瞧瞧!”
……
书房落座,秦栓儿牵了狗来,十三弟见后喜不自禁,问我:“四哥,它叫什么?”
“百福!”
“来,百福,”胤祥接过秦栓儿递上的肉干喂百福,转又问我:“四哥,百福会捕猎吗?”
我还没理到这个茬。
“大概会吧!”我不甚确定,想想道:“十三弟,横竖眼下没事,干脆将百福牵花园子里试试就知道了!”
府邸花园尚在后院之后。这时节花园里摆了许多的菊花,赤橙黄绿青白紫各色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黄色菊花。
我一下子想到我和绮罗第一回见面,八弟府邸上梁,花园子里也是黄花,不免伤感——昨日尤在眼前,佳人却已病毁。
“四哥,”十三弟忽而问我:“您有心事?”
我叹一口气:“前人诗云:□□开时伤聚散。秋气萧杀,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十三弟默然,半晌方强笑道:“四哥,咱们原说来看百福捕猎,现放狗捉鸡,是不是有些煞风景?”
“几盆菊花而已。”我不以为然。
侍卫往空中丢出手里的鸡,母鸡咯咯惊叫着张开翅膀死命扑腾,尤没逃出坠地为百福扑咬撕吃的命运。我想起今年三月那只飞上厢房亦没能逃脱下锅命运的母鸡,心说:这就是宿命。
看百福抓吃了几只鸡,我使人牵走了狗,自同胤祥搁花园子里喝酒赏菊。临近午饭,方才回书房。还没出园门,迎面走来一个蓝衣奴才,见到我,垂手让出道,我也没当回事。我身后的高福却突然喝问:“你,是哪处的?”
我闻声一愣,那奴才转身就跑,高福领人立追了过去。
“四哥,”胤祥不敢相信地问我:“这大白天的?”
为免我难堪,胤祥咽下了“闹贼”一类的话。我叹一口气:“过去瞧瞧吧!”
谁这么狗胆?
看到蓝衫人跑过懋华、海棠、宁芳、静初的院子,径直跑进绮罗院子,我颇为怔愣:绮罗院子的门怎么开了?
不由自主地我加快了脚步。
“别过来!过来,”槐树下蓝衫人一手薅着绮罗披散的长发,一手拿匕首抵着绮罗的脖颈,威吓高福、隋赫德、常赉等管家侍卫:“我就宰了她!”
绮罗被迫扬起脖子,一张脸没遮挡地暴露人前,杏眼桃腮,色比春花。
“啊——”
胤祥和我府邸追捕的侍卫常随惊艳出声,瞬间停了脚。我也怔住:绮罗不该是卧床不起吗?怎么看着跟好人似的,还正好出屋——看到旁边的竹床和绮罗身上雪青色对襟中衣,蓝色小衣,月白裤子,光脚丫,我纠正自己,是竹床纳凉,为匪徒逮了个正着?
绮罗黑白分明的杏眼转过槐树顶、高福等人落到我脸上,我醒悟到当务之急,是救下绮罗。
不然爷的庶福晋在自己个院子为贼人当众杀了,爷的脸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但怎么救?
远距离杀伤歹徒可用弓箭、鸟铳,这就得有人给琴雅、戴铎送信,调遣府邸护军。
再绮罗——看到绮罗无动于衷的眼神,我皱眉:绮罗这模样瞧着竟似失心疯。这可不好治。
没一点预兆地春花闪现在歹人身后,抬手一熨斗狠砸在歹人后脑,“乒”地一声,槐树震动,树上歌唱的蝉都吓得闭了嘴,蓝衣人应声倒地,匕首脱手,“咣当”一声,掉落地上,绮罗抱着头,跟着倒地。
“狗东西!”春花箭步跟上,抡着滋滋冒烟的熨斗再次砸到蓝衣人头上。
“拉我主子做垫背?”春花立眉竖眼破口大骂:“活腻味了,是吧?成,老娘成全你!”
鲜血脑浆崩裂,溅到脸上,春花抹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