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领一顿打才肯服气。
就是犯贱!
……
回到书房午饭,再歇息一觉,醒来已是掌灯。
省起绮罗,我问高无庸:“怎么样了?”
没头没尾,高无庸却立刻回禀:“秋柳回爷,爷走后,春花替绮主子擦身,绮主子说,”高无庸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赃,让换秋花秋柳。”
赃?
后院妇人趋之如骛的爷体精华,赃?
我恨得咬牙:绮罗这个两面三刀的舞伎贱种,才刚对爷摇尾乞怜,现又假清高,比青楼娼妓变脸都快!
贱人!
……
“春花回绮主子说‘胡说,只听说过泥赃水,从没见过水赃泥!”
贱婢!
我愈加恼恨:敢诋毁爷!拿浊者自浊的烂泥来比爷!
“春花和绮主子说觉得疼就哭吧。绮主子就抱住春花哭说她不想活了!“
又来了!
我听得脑仁疼。可算知道绮罗这个一疼就哭,一哭就闹,胡言乱语,寻死觅活的坏脾性打哪儿来的了——都是春花给挑唆的。
绮罗今儿受我责罚,原已为我教训得不敢任性哭泣,正是周围人给绮罗掰扯“雷霆雨露,莫非君恩”道理,劝慰绮罗静察己过,改过自新的绝好时机,没想春花平日看着知书达理,真到用处,一点正经没有,反助涨绮罗的坏脾性,唯恐天下不乱!
“春花和绮主子说真不想活就死吧!”
我……
反应过来,我摔出了手里的茶碗。
狗奴才,敢蛊惑主子寻短!
反了她了!
高无庸惊觉地闭了嘴,我缓一口气追问:“接下来呢?”
绮罗怎么说?
“秋柳回爷,绮主子啊了一声,似乎很意外。”
所以绮罗就是乱嚷嚷?但想到“麦门冬,青仁心”的故事,我摇头:或许绮罗原没想到,但为春花这么一蛊惑,就不好说了。
“春花又问绮主子爷待十三阿哥如何?”
我疑惑地看向高无庸:什么意思?
高无庸垂着眼,压根不敢抬:“春花和绮主子说绮主子前脚死了,她后脚就进十三阿哥府——谁不让她好过,她便让谁难过!”
春花的意思是她为了报复我打算祸害十三弟?
“她敢!”我气得拍桌,手掌都拍木了!
高无庸吓得不敢再说。
深吸一口气,我叫管家:“高福,高福!”
高福小跑进来,垂手侍立:“爷,您吩咐!”
高福的动作从容不迫,好整以遐,没一点爷震怒,奴才该有的小心谨慎。
我心里一动,瞬间想起早前他捆春花的故事。
春花是绮罗跟前最得用的丫头,夏花下麻药毒害绮罗,就是春花同金嬷嬷、徐嬷嬷给照看好的。
春花怀疑琴雅高福毒害绮罗,为此连我也恨。
而我为人言,对真正的凶手夏花都尚未处置,何能舍本逐末,先拿家法打死春花?
没得将绮罗越推越远不说,且难服众,助长府邸“墙倒众人推”、“捧高踩低”的不良风气。
“高福,”我瞬间改口:“你去厨房,使他们将今儿门下进来的鱼虾给做了,赶晚饭给福晋送去!”
春花现得留着,等我先惩了夏花再说。
高福闻声一愣,方应了一个“嗻!”
目送高福退下,我平了心气,问高无庸:“还有吗?”
“春花和绮主子说她死了,金嬷嬷、徐嬷嬷没事,有事的怕是绮三爷。”
绮礼?
“春花问绮主子:瞧着自小宠大的妹子被人害死了,搁谁,谁受的了?”
那绮礼跟我就是不死不休!
想到绮礼的心机城府,我忍不住皱眉。
绮礼可不是善茬。即便绮罗在我手里,绮礼投鼠忌器不敢如何,也难拦阻他三天两头的来接绮罗,送东送西。倒是远远地打发了才好!
问题是若是由我给绮礼放缺,绮礼可就成了我的门下,其中利害,我得思忖清楚!
……
“春花和绮主子说能忍就忍,忍不住就哭,再受不住,爱干什么便干什么,她绝不拦绮主子。如果没了绮主子这个拖累,她做什么,反倒自在些。”
回想到去岁绮罗刚进府时春花搁我面前的表现,我的动心,我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最毒妇人心。春花就是个毒妇,打死人连眼都不眨一下,比绮罗辣手多了。
“绮主子说她恨春花!”
嗯?我有些意外:绮罗这是为春花说服,决定为了绮礼,不作死了?
转念又郁气填膺:绮罗贱人,腊月陶家庄就曾为春花丫头跟爷妥协,如今更是为了绮礼这个异母哥哥做出这种忍辱偷生的姿态——独将爷当成恶人。
好,我咬牙:那爷便瞧瞧为绮礼,绮罗可以忍到什么地步?
……
“稍后药房送药过去,绮主子遵爷的话上了药,刚歇下了。”
我点头,随即觉得不对,问高无庸:“才刚歇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快两个时辰了吧?爷都歇起身了。
现药房伺候主子都这么磨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