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身体状态更差的,是他的精神状态。
他患了抑郁症,有着严重的自杀倾向,在情绪失控时,嘴里始终重复的是要离开这里,要去找他所谓的女朋友。
儿时最亲密的玩伴,如今为了一个已经抛弃他的女朋友寻死觅活,却对他厌恶至极,恶言相向,态度坚决地不肯靠近他一步。
一切都显得讽刺到了极致。
既然没了情谊,那就别讲情谊。
他不想哪天从新闻里见到一具泡得浮肿,亦或者摔得粉碎的尸体,索性将他锁进在自己羽翼之下一方天地,寸步不离,□□地不放他一点自由。
宁初从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他总是把自己困在房间发呆,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可以坐上一天。
不肯吃饭,喝药,情绪不稳定时,甚至会用房间里所有能用的东西来伤害自己,会在临颂今对他强制进食喂药时失控一般暴力抵抗。
他困着他的人,而他困着他的执念,纠葛太深,早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很长时间里,宁初对他吐露最多的字眼只有一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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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临颂今转向宁初,语调出奇的平静:“你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这算不算个好消息?”
这几年听得最多的,就是说他城府极深,手段毒辣,无论何时游刃有余又胜券在握的模样总会教竞争者不寒而栗。
可谁又知道面对宁初,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有那样的兴致花费数十年只为最后一个玩笑的消遣;
不明白为什么可以那样轻而易举将数十年的相处贬
() 得一文不值;
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他弃如敝履,却可以为另一个人寻死觅活;
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忘记了,还非要固执地知道一切。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对他这么残忍,明明他已经决定既往不咎,甚至连陈姨也被他没脸没皮地推出来用做充可怜博同情的底牌。
为什么呢?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还非要执着一个破烂不堪的的真相。
宁初答不上他的问题。
他已经在临颂今客观到冷漠的叙述中被掀起满腔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不告而别,交往女友,甚至是在跟女友上床的过程中……对今今冷嘲热讽恶语相向……
他很清楚,什么低贱,什么消遣,这怎么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啊?!
真相比他设想的最糟糕还要糟糕。
他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震惊之后,语无伦次想要解释:“不是今今,你听我说,这肯定是误会,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走,更不可能会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明明连晚上下楼丢个垃圾都要跟你报备的!”
“我给你的惊喜不是这个,我也没有想要扔你送我的那些东西,从来没有,我发誓!”
他很努力了,只是很可惜,他的解释没有给面前的人带去任何情绪变化。
意识到自己这个失忆者的话对对方来说没有任何可信度,宁初心急如焚,很快想到什么,慌乱掏出手机:“我给我妈打电话,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失去网络屏蔽的电话顺利拨出去了,他几乎寄予全部希望,然而冰冷机械的空号提示音又将他的希望无情碾碎。
“怎么会这样……”
他无助地握着手机喃喃。
面前的人却已经疲于再陪他玩这种没有谜底的解谜游戏,转身要走。
宁初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坦然接受临颂今对他表露的失望。
他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慌乱中拉住临颂今手腕:“今今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我说过的话都记得,要跟你一起去首都,去清大,然后还要一起搬出去,养一只小猫——”
话音猛地顿住。
他对上临颂今眼睛,瞪大了双眼:“小猫,对了今今,小猫!”
“我还在城西的猫舍定了一只小猫的,就在高考之前!我去过两次,还留了电话,猫舍主人肯定记得我!”
“今今。”他抓住一线生机,红了眼圈低声下气央求:“求你了,我们现在就去一趟,行吗?”!